认识世界,认识自己 —《地球的主人-探寻人类的起源》读后

不同于以往,本次分享的是一本讲“古人类学”的科普书。之所以读这本书,还是对于“我从哪里来”这类的问题,我想要了解更多。尤其是经常发现,当站在一个极宏观的角度去看待问题时,很多日常问题根本算不上问题。探寻古人类的起源,百万年的时间跨度,应该也能帮助自己思考。

我之前在《百年孤独》的读后感中,曾写道人类目前不过是刚刚站在现代化的起点,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却以为自己处在现代化的结果之中。我们自诩为地球之主,万物之灵,但不要忘了,如今的我们也不是进化的什么终极形态。我们身体上的诸多零件并不完美,因为我们依旧处在持续的进化过程之中。记得小时候,我们还争论过人是不是“动物”这种问题。可能我们觉得只有能被养在动物园里的,才能叫做动物。

拜技术爆炸所赐,我们如今的生活环境日新月异,所有的一切都像脱缰的野马般向前疯跑。这给了我们一种错觉,认为几十年即是一段漫长的历史。我们划分历史阶段的方法也给了我们一种思维定势。比如我们中国,便将1840年之后称为近代,“古代人”离我们不过一百多年。相对世界上的其他国家,我们还是少有的拥有延续几千年文明的民族。通常,我们会用到“悠久”这个词去形容这段历史。上下五千年,无数故事在上演。这让人类将千年理解为一段极漫长的时间单位。秦始皇、耶稣,听起来很古老的人物,就已经是在两千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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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本书中列举的一个人类祖先的艺术作品。如果不告诉我答案,我可能就会猜这是五千年前的人类作品。而实际上,拥有如此精湛技艺的艺术品的历史是3.4万年。什么概念,七个上下五千年,这期间又是多少故事?

看待一些问题,要摒弃我们固有的思维定势和常用的逻辑,是本书带给我最大的收获。

本书中出现极高频的一个词就是“可能”。这是一个表示不确定的词,正反映出了作者的严谨。对待考古,这应是一种科学的态度。人类学家面对的是一块块支离破碎的古人类骨头,他们的工作我感觉有点像法医。但是不同于尸骨,人类学家面对的是几十万年前的人类遗迹。所以,不存在确定无误的证据链,一切都只能是推测,推导出的结论也只能是“可能”。所以,不要盲目的预设立场和逻辑,一切皆有可能。

不要以纯单线程的逻辑去看演化的历史。比如,我们都知道北京猿人、山顶洞人。有些人可能也知道,虽然他们都先后生活在中国的大地上,但很可能并不存在演化关系。北京猿人属于直立人,实际已在历史上灭绝了,应该没有后代。而灭绝他们的,可能是来到这片土地的智人。山顶洞人即隶属于智人。我们地球人都是智人的后代。所以,北京猿人,虽然我们从小就在历史课本中看到过ta的头像,但他和如今的我们很可能没有什么关系。人类从地猿进化到人的百万年间,曾分出了很多条进化线,而直立人仅仅是一个分支而已。

不要以纯因果的逻辑去看生物的进化。比如,人的脑容量还比不上另一个人种尼安德特人。但尼安德特人很可能并没有智人更聪明更有智慧。脑容量大不意味着就一定会产生质变的果,这并不是一个充分条件,但应该是一个必要条件。世界给物种演化的道路打好了客观基础,然后物种在此基础上可能发散出多样化的线,每条线去试错,碰运气。但是是否一定会有一条路线或几条路线会结果,天晓得。这在物种演化的过程中可能一再上演。在这期间,当我们说某个因素导致了某种演化的时候,要小心。以前我的逻辑是:因为猿人直立,所以解放了双手;因为解放了双手,所以可以制造使用工具;因为制造工具,所以促进了大脑的进化….读完这本书后,我觉得不能这么简单的看待问题。放在以十万年为单位的演化历史中,也许缓慢而行的大方向是这样,但实际情况可能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的太多。可这无序的混沌中又存在着秩序与规律,细思极恐。

人类学一直在发展,不断有新的发现出来,推出一些新的理论。比如,最近就有条新闻,在中国东北发现了原始人“龙人”的化石。科学家还在研究其可能属于哪一支人种或混合人种。但依旧无法推翻现在的基本共识:现代智人起源于非洲。

想想人类几千年的古代史,世界各个民族或文明彼此相隔千万里,都认为自己才是世界中心或神的选民。除了自己世代居住的国土,其他地域都是等待探索的神秘之地。几百年前,还有所谓的“地理大发现”,世人还在争论究竟是哥伦布先发现的新大陆还是维京人或中国人。可实际情况是,全地球几十亿人,都是从非洲的可能不到万人的智人群落而来。每一个民族都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居住于我们心中的“故土”。所以,不管谁是发现了新地图上的异族,被认为是“大发现”,可真要放到万年的维度,就会发现有点大惊小怪了:无非是欧洲的智人见到了美洲的智人而已,不存在谁发现了谁。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很久很久前,我们祖宗都住在非洲,后来你家搬去了欧洲,他家搬去了美洲。直到几万年后,后代们相见不相识,却问客从何处来。

这让我 想到了阿西莫夫的科幻巨著《基地》系列。在这部科幻小说中,几万年后的未来人类散布在银河系中成千上万的星球上,忘了自己最初从哪里来。有人提出,全银河系的人类都起源于一个单一的星球,有传说叫地球。这在读者看来显而易见的事实,在书中却成了一种有待证明的假说。很多游戏和戏剧作品,也都有类似的设定。所以,如果我们开了天眼,通宵古今,那对于如今人类苦苦求证的假说,会不会也同样会嘲弄:“这还需要什么证据?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全人类都是亚当夏娃那大家子人的后代。”科学的尽头果然是神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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