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布莉卡凭吊蔡文姬
文|毛缠民
在中国五千年的文明史中，文坛之星繁如星河、熠熠生辉。女文学家却是凤毛麟角，而蔡文姬是她们之中一颗璀璨的明珠。中国文豪郭沫若赞其“楚骚而后中华第一女诗人，秦汉以还天下无双大学士。”由此可见，蔡文姬在中国文坛的地位。如今蔡文姬已成为蓝田地域文化的一张名片。闲暇之余，我常去坐落于蓝田县三里镇的蔡文姬纪念馆，拜谒、凭吊我心目中的这位女神。
蔡文姬名琰，字文姬。河南杞县人。其父蔡邕东汉史官，官至尚书，是东汉著名的文学家、书法家、通音律。蔡琰小时父亲在洛阳任官，过着锦衣玉食的大小姐生活。后因蔡邕得罪司徒刘郃等人被流放朔方郡，之后逃亡江南避难十二年。她一生坎坷命运从父亲被流放时起，随父颠沛流离，受尽苦难。其母在流放朔方途中不幸病亡，从此父女二人相依为命。文姬自小天资聪颖，家学渊博。六岁通音律，一次蔡邕在客厅弹琴弦断了，她准确判断是第一根，父亲故意弄断另根弦，她又判断为第四根，父甚为惊异。随后悉心传授女儿音律、文学、书法，蔡琰终成一代文化名儒。文姬归汉后，承父志作《续后汉书》，并著传世琴曲《胡茄十八拍》和《悲愤诗》二首。一首为五言律诗，另一首为骚体诗。抒发了个人凄惨的身世及生于乱世无法与命运抗争的悲苦。父蔡邕清廉正直，不谙官场规则，仕途多艰，宦海沉浮，加之又逢乱世。父女二人像浮萍一样流离飘荡。他们所处东汉末年，政治腐败，官逼民反。爆发了张角领导的黄巾起义，天下大乱。在镇压黄巾起义的过程中，群雄并起称霸一方。奸雄董卓趁机夺权，废汉少帝立汉献帝，“挟天子以令诸侯。″董卓掌权后，强召蔡邕到宫中任职，后封高阳侯，世称“蔡中郎。”司徒王允用义女貂蝉施美人计收买董卓义子吕布借机诛杀董卓。董卓被杀后，蔡邕因在王允面前感叹而被下狱，不久便死于狱中，父亲之死让文姬彻底失去生活依靠。
自古红颜多薄命。蔡文姬一生三段婚姻，崎岖坎坷、一波三折。二十出头的蔡文姬，已出落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女，又兼琴棋、书法、文学造诣颇深，才貌双全的奇女子，令许多纨绔子弟、公子哥、名流学士仰慕不已。保媒拉纤，不乏其人。父女二人自视甚高，让许多达官显贵失望而归。最终蔡邕将女儿嫁给当时的名门望族子弟卫仲道。卫家当时是皇亲国戚，祖上卫青是汉武帝时的大将军，卫子夫是汉武帝第二任皇后。卫仲道不仅出生名门望族、博学多才、英俊潇洒还是蔡邕的得意门生。婚后夫妻二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可惜好景不长，丈夫身体太差咳喘严重，可能就是现在常说的肺结核。结婚一年多，卫仲道就撒手人寰。二人也没有子嗣，卫母扬言文姬是剋星剋死了自己的儿子，要杀蔡文姬，给儿子报仇。万般无奈文姬回到了娘家蔡府村，蔡文姬的第一段婚姻就这样黯然谢幕。
文姬的第二段婚姻是痛苦无助、被逼无奈嫁于南匈奴左贤王为妻。汉时匈奴已分裂为北匈奴和南匈奴，南匈奴归顺大汉帝国，并要求联合攻打北匈奴。汉平帝派窦宪率联军合击北匈奴，北匈奴兵败先后归降。到了东汉末年中原大乱，南匈奴趁机南下大举入侵中原。“中土人脆弱，来兵皆胡羌。纵猎围城邑，所向悉破亡。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长驱入朔漠，迴路险且阻。”当时身在长安蓝田蔡府村的蔡文姬也未能幸免。她和许多妇女被掳去南匈奴，时年二十三岁。匈奴兵将文姬献给左贤王，左贤王在匈奴人里面算得上是一个有良知、有教养的蛮夷王侯。他被文姬的美貌和才华征服，决意取文姬为妻。就这样她委身匈奴十二年，为左贤王生育两个儿子。待到曹操平定中原，稳住政局之后。打探朋友女儿下落，才知道文姬被掳匈奴已十二年。于是，曹操派使臣持黄金千两、白壁一双前往匈奴赎回文姬。匈奴迫于曹操强大的军事、政治、外交压力放蔡文姬归汉。面对生活十二年的丈夫及两个年幼的儿子，文姬肝肠裂断，痛不欲生。“抚抱胡儿兮泣下沾衣，一步一远兮足难移。魂消影绝兮恩爱遗，不得相随兮空断肠，泣血仰头兮诉苍苍。天与地隔兮子西母东，苦我怨气兮浩于长空。”面对残酷的现实，她只能将无尽的思念和哀怨写进诗中，于是著名的《胡笳十八拍》和《悲愤诗》便应运而生。
回到故乡的蔡文姬已是三十五岁的半老徐娘。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历经塞外风沙、严寒、酷暑摧残已娇颜不在，更不同往日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小姐。赎回蔡文姬，曹操干脆好人做到底。由他做主将蔡文姬嫁给屯田督尉董祀，而董祀时年，只有二十三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再加上农垦军官的身份致使董祀对蔡文姬瞧不上眼，但迫于曹操的淫威，只好委曲求全与文姬完婚。婚后董祀对文姬不冷不热、百般歧视。这些让曹操知道后勃然大怒，决定找个借口杀了董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曹操给董祀定了个贪污罪，要杀董祀。文姬知道后，披头散发、赤着双脚到丞相府为丈夫求情。要知道当时已是深秋，文姬进相府后一步一叩首。曹操当时在客厅会客，听说蔡文姬到来，忙让家仆请进来。当看到文姬披头散发、赤着双脚，语调悲伤、痛彻心扉请求曹操释放自己的丈夫时，满座宾客皆被文姬的举动震惊。就连“宁让我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我”的曹操也改变了初心，派使臣骑上快马，追回斩杀令，释放了董祀。经过这场风波董祀对妻子既感激又愧疚，恩爱无比。之后两人退出官场，居住在蔡邕蓝田悟真峪口的别墅。不闻政事、游山玩水，弹琴复长啸直到终老。
相传文姬归汉后，继承祖业居住在蔡府村，雇佣王姓仆人管理自己的田地和家产，其妻服侍文姬生活。两家关系和谐融洽。文姬死后葬于此地，夫妻两人为其守墓直到死去。生前立下遗嘱让王氏世代为文姬守墓。这个家族历经一千八百多年，不断繁衍生息、根脉不断壮大占居了蔡府村，后将蔡府村改名为蔡王村，直到现在。
斯人已逝，蔡文姬留给我们的不仅是文化财富，而且还有不向厄运低头、愈挫愈奋，热爱祖国和民族等精神财富。纵观她的一生给我们无限深思及启迪。乱世之人不如丧家之犬，人民要幸福，国家须强盛。值得庆幸，我们生活在最接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时期。居安思危，我们应踔力奋发、笃行不怠为中华民族的繁荣昌盛不懈努力，不负使命、不负韶华、不负这个伟大时代。
愿文姬精神永存不朽，光耀千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