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做过很多的梦,随着时间的流转大都虚无缥缈了,独独有一些梦不但没有虚无缥缈地散去,反而愈来愈凸显,这大概就是我坚持写这本书的原因所在。年少时的苦难没有变成辉煌,却横亘在我的心灵从不肯去,能在有一天释之于众,减免他人的坎坷和弯路,这就是从最初一直缠绕我至今的梦。苦于话到嘴边,瞻前顾后,词不达意,导致现在迟来的局面。《红楼梦》这本书解脱了我言不由衷的苦愤,就像草船借箭的时候,恰恰来了久盼不至的东风。
初谈彼时,免不了大家惊异地问我:“你研究红学吗?”我哪敢这么自不量力呢。我看过了张爱玲的《红楼梦魇》后,就再也鼓不起说研究它的勇气。我只不过是用心简单地以我的粗识僻论来救弱扶贫,助人为乐,宽慰心灵,实现我的小小梦想而已。这其间,也有人鄙夷不屑地质问我“你价值观有问题奥?”我思忖片刻,正语道:“你知道清华大学的校训吗?‘自强不息,厚德载物’是出自《易经》,我们不要以己成见谬扣帽子。”我在这本书里看到的是纷纭世界,人生百态,正所谓“梦里乾坤大,书中日月长”。
对《红楼梦》的认识,开端于年幼时播出的电视剧。以儿时的心性,《红楼梦》的莺歌燕语、哭哭啼啼自是不如《西游记》里孙悟空的降妖捉怪引人入胜,所以也就没有兴趣了解更多。及至后来,《红楼梦》的读过与否几乎与文化素养的高低联系在一起,在这种情况下,权充世俗之资或迫于怕被别人视为无知的压力,也就勉勉强强,捡其大略观览一番。那种走马观花的阅读,略过了里面的诗词歌赋部分(这恰恰是其精华和书魂部分),也就收获甚微。人到中年的时候,书中悲欢离合,繁华凋零,善恶美丑都有了现实版演绎,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再次细品其中滋味,正是:谁解其中味,荒唐与辛酸;休言作者痴,吾辈亦已然。
《红楼梦》对大家的影响,根深蒂固,无处不在而又浑然不觉。能够以此论说人生,帮助后辈青年不负韶华,实最恰当不过。比如我们过去课本中有篇文章《葫芦僧乱判葫芦案》,那篇文章中的“护官符”文化几乎成了官场的升迁“秘笈”。下车伊始别的都在其次,第一要务是先找些故朋旧交打探各种关系,从中权衡利弊,好做明哲保身之策。再比如这篇文章里贾雨村对不利于自己的门子的处理——“择个不是做了充军”,又有多少人已习得其道,明升暗迁,搬开了自己的拦路石。当初不解其中意,而今识尽其中味,却道人生真如戏,成也如戏败也如戏。读懂《红楼梦》的真正智慧不是东施效颦,而应是防微杜渐,资以正道。“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是贾雨村之流不可避免的人生悲剧。我们读《红楼梦》如若哀之而不鉴之,甚至于学其糟粕之道,岂不是行衢道者不至吗?
《红楼梦》洋洋洒洒,气象万千,每一章节,每句诗词都值得细细品思。在未来的篇目里,我会与道合者推心置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一再重申,我写作的目的绝非哗众取宠,好名显声,仅愿以己可施之力,来帮助晚辈后生安度人生风浪,这正和了一切艺术都是为弱者呼吁的观点。因感悟深浅,见识局限,文字功夫的种种原因,所论所述难于苟同者不在少数,然绝不争论不休,合则留,不合则去,绝不折节迎合。欲知开篇何论,请听下回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