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很好玩的》是汪曾祺老先生为大家精心烹制的一道“开水白菜”。平淡至极,回味至极。
文中充溢着快乐,可是我不快乐。
所以我觉得,似乎每个人对快乐的定义和理解不一样,严谨的说,应该是每个生命。
有一次,我也想返璞归真了,便休了个假,回到了家乡,钻进了那片树林。这些年的磨难,我的头发都白了,但是树林里的枝啊叶的居然没什么变化,连青草的气息都和小时候一样一样的!幼时的回忆和没有喧嚣的沉寂触动了我,瞬间点燃了我那盖满尘灰的快乐小马达,我在林间小路一路狂奔,笑着闹着,摩挲着草叶和树枝。
跑累了,我坐在一块石头上歇着。回望着周围,咦!?怎么你们都这么麻木?难道不能附和一下我的快乐么?后来,我隐隐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到了两个字,恶狠狠的、充满鄙夷的两个字。我是人啊,快乐不能分享,那还算什么快乐?我失落的逃出那片树林,沿路都是灰蒙蒙的,大概是因为我的眼里没了色彩。
路边有个农舍,圈养了两头猪。浑身滚着臭烘烘的泥,在烈日的烤炙下缭绕着的沁人心脾的气息。他俩相拥而卧,眼神迷离,就像洗着泥巴浴的大娘们。我盯住他俩足足两分钟,他俩竟然无动于衷。去你妈的,老子拔起路边的一颗萝卜投射进去,砸在猪身上缓冲了绝大部分的冲击力,绵软无力的瘫进粪浆里,竞没有一丝涟漪。他俩雀跃而起,没因为被攻击而受到过分的惊吓,欢快地拱起包了浆的萝卜,疯狂的咀嚼和吮吸,还不忘时时抬头送我一道道温情的目光,配合娇羞的喘息以致谢意。我尽管已经无语,但还是挤出了两个字,恶狠狠、充满鄙夷的两个字,转身离去。
晚上我见了个朋友。谈笑间藏不住的是对生活和世界的绝望。她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人在乎她,也感觉不到生命的意义。我也没敢说我在乎她,因为我真的在乎。于是我说啊:你自己在乎你自己呀!你的灵魂舍不得你的肉体啊!你的快乐感形成于你的大脑。你有很多可以让大脑产生快乐的方式的,前提是你不能毁灭你的肉体。
她说:真的么?如果我的灵魂真的舍不得我的肉体,那一定会通过大脑一定会果断阻止我的自杀吧,可是它没有!去年我割腕了,割的特别坚决,没有任何迟疑。阻止我毁灭肉体的不是我的大脑,是村诊所的大夫!不是我的灵魂!灵魂根本不在乎我!我生而为人,灵魂寄居过来,我死亡,灵魂脱壳而去!它仅是召唤我的生,不在意我的死!它是盘踞在我脑中的恶魔,寄居我身上的诅咒,我的肉体从世界中所汲取的能量和精华全被它吸走,直至我枯竭。这样的生命算得上什么存在,又何谈什么快乐呢。
后来,她从未再提起或尝试过自杀,因为她在割过一次腕后发觉死亡是如此简单。“像我们这么傲娇的一代怎么会屑于做这么简单的事呢?不急的!”这是她说的。
过后的十多年至今,我们一直在探索,探索成了我们唯一的所谓的快乐。我们不问佛陀、不访大师、不读巨著,只阅草木、只拂尘土、只窥蝼蚁,我们已相信生命的本质就在那里。不知生命开始的意义,不知生命终结的意义,苦求生命过程的意义将没有任何意义,快乐也将是一片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