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点哲学总是不错——《哲学家们都干了些什么》

从5月中旬到6月20号,

我都在看《哲学家们都干了些什么》,

挺厚的书,55.8万字,500多页,

难怪我看了这么久。

最近两年,我开始跟风看一些社科类的畅销书,算是打破阅读舒适区的有益尝试。比如看了畅销两百年的《乌合之众》:读得过程很痛苦,读完更痛苦——我以为读完了我会豁然开朗,然而到现在还是不知所云——以至于我对自身的智商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可能我不适合看这种进图书馆的书,还是看网络小说身心愉悦。

直到这次看完《哲学家们都干了些什么》。

从一开始的苏格拉底的怀疑精神说起,然后是柏拉图,然后是亚里士多德,师徒三人的思想有继承有创新,举起了哲学的星星之火;然后写了基督教的产生与演变,哲学在中世纪差点断绝;写了牛顿的横空出世,科学对抗哲学的激烈交锋;休谟的怀疑理论、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黑格尔成为形而上学的集大成者,叔本华的悲观主义、尼采喊出“上帝死了!”;再然后开始讲达尔文的“演化论”和高斯、爱因斯坦在科学领域掀起的风浪,科学开始对宗教和哲学同时形成压倒性的优势;再到讲述罗素的各种风流韵事、波普尔升级了证伪主义,多角度讨论“科学是什么”、实用主义能否解决哲学的终极命题……最后归结到“形而上学走不通,形而上学的问题都没有答案。”这句结论。

我在看书的过程中,有一个极大的不满,即时间的模糊;比如苏格拉底生活在公元前多少年,对应的是中国的哪个朝代?那个朝代,中国的思想家们又有哪些哲学思想?比如到宋朝程朱理学的时候,西方的哲学家们在干什么,对他们的社会、生活或者人生产生了哪些影响?由于是以一个一个的哲学家来讲述,但是注释却没有介绍其生平,这是我觉得整本书白璧微瑕可以商榷的地方。

第二个感受是,哲学家里面有好多厉害的科学家——或者应该反过来说:好多厉害的科学家,同时也是著名的哲学家。比如笛卡尔、莱布尼茨、牛顿……甚至当代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萨特、加缪。而且作者还用不少的笔墨提到了高斯、欧几米得欧式几何、爱因斯坦相对论、甚至提到了“四维空间”、海森堡“测不准原理”揭示量子力学等等,顺便种草了一本量子力学的书《上帝掷骰子吗?》,我已经加入购物车。这些看似与哲学思想毫不相干的内容,却再次印证了一个结论:牛逼的人永远牛逼。

第三个感受是哲学家的有趣,比如笛卡尔从来都是睡觉睡到自然醒,醒了以后就躺在床上思考问题,常常度过一个上午;康德其貌不扬,终身未娶并且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德国的小镇;比如写“罗素高寿,活了98岁。他出生的时候是中国同治十一年,颐和园还没开始建造。他去世的时候是1970年,互联网已经诞生了。”这几句话角度新奇有趣,我只读了一遍,就能完整地向很多人复述。

然而促使我最终熬夜写这篇读书笔记的,却是从506页到517页整本书结束。从“人活着的目的是什么”这个终极追问,迫使人们感觉到人生的荒谬、感到世界的荒谬,引出“该如何找到自己的人生意义?”“我(作者)认为最有效的办法,是逼迫自己直面死亡。”

作者写“我们问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其实就是在给自己的人生找一个目标,就是在问:‘我为什么活着?’”我从20岁开始思考:我为什么活着?如今四舍五入已经到了第二个20岁,还是没有答案。

记得高中的某个时刻,我想到生命,想到死亡,想到太阳衰减、地球毁灭,想到宇宙洪荒中,地球文明不复存在,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进而开始怀疑:既然所有的东西都会烟消云散,那么,整个人类文明有什么意义?个体生命又有什么意义?现在学这些知识又有什么意义?一个一个问题追问下去,很容易生出虚无感和消极感,渐渐放空陷入物我两忘的情绪。好在课还是要上,题还是要做,宇宙毁灭不能决定我的生死,高考才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后来进入大学,烟火人间滚滚红尘,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浩如烟渺,人生的意义难得不就是好好活着去体验、去感受?

然而此次在看到“我(作者)认为最有效的办法,是逼迫自己直面死亡。”时,醍醐灌顶之外,青春的幼稚的片面的可笑的回忆又再次侵袭,死亡成为了这20年光阴解锁的钥匙斩麻的刀。

我对死亡的看法,第一时间浮现的是史铁生在《我与地坛》中的叙述“死是一个必然到来的节日”,再想到的是弘一法师圆寂前的绝笔“悲欣交集”。可以说,我的死亡观不一定绝对正确,但应该没有偏离正确的航道:对待自身的死亡,应该是接受并且宽容的。

所以我并不讳言死。

只有接受随时可能出现的意外,才有可能采取一些预防措施。比如我每次坐飞机,都会跟辛哥说,我的银行卡密码你是知道的,至于有哪些银行卡,你带着身份证去各个银行查。

这个带身份证去银行查的方法是辛哥告诉我的,也是在他某次登机前。后来,我又加了一句话:保单我都整理好了,但是为了预防万一有遗漏,你可以去相关网站查。当然,方法是否可行我不知道,我希望永远不需要去验证。

至于辛哥查到了以后,要怎么处理这些身外之物,我却是一点也不担心。长辈与小辈,我相信他都能照顾得很好——这是我对他本心的盲目自信。

我本来不惧怕死亡,也不担忧死亡引发的后果。但做了母亲之后,我开始怕死,开始更加珍惜生命,想在人世间逗留得久一点,想陪爱的人看日升月落世间繁华,想陪小东西品人间百味慢慢长大……

写到这里,看着桌上的书,心里突然涌起巨大的幸福感和满足感,就是那种独自体会了很多年的无法对人言的感受,突然借助一本书来表达,仿佛茫茫世界出现了一道光告诉你并不孤独——那种被理解和被尊重,甚至让人有大哭一场的冲动——我想,这就是我此刻熬夜写读书笔记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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