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暑过后,下了几场夜雨,天气就一天比一天舒适了。
正是胃口大开的好时节。正好我在读汪曾祺的散文集《故乡的食物》,每每食指大动之际,偏又是晚上,只能咽两口清口水解馋。
托全民阅读的福,汪曾祺最近很火,我15年前读《受戒》的时候,他还没那么火——又或者他一直很火,只是我忽略了。但前几年天津人民出版社弄了个“人间三部曲”(《人间滋味》《人间草木》《人间有戏》),装帧精致,价格适中,赫然便进入了畅销书的行列。但我一眼就看出了实质:还不是新瓶装旧酒。于是弃《人间滋味》不顾,果断下手《故乡的食物》——后者更便宜。
估计我这种尿性会遭到很多人鄙视:买书还如此斤斤计较,省个一瓜半枣的,也成不了大气候。然而你们忘记了“俭以养德”,如我等凡夫俗子,比不上圣人德行,只好学习前人勤俭;何况“货比三家”这一朴素的经济学规律已经深深地渗透到了我的血液里。
有例为证:中性笔笔芯用完后,我第一反应不是扔笔,而是换笔芯——直到后来我算了一笔账,一只笔芯7毛钱,一只中性笔8.3毛钱,这才打消了买两盒笔芯大家换的念头;另外,我一个人在办公室的时候,能够不开空调,尽量不开空调,原因无他,你们不晓得每个月单位电费是好多。以上两个例子我以为我是孤例,后来偶然说起,前同事王姐(财务人员)连连点头:是的是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干了会计后,啥子都在替单位省钱……
扯远了,说回《故乡的食物》,多是汪老在90年代初期为报刊杂志写的文字,每篇三五百字不等,多用白描,偶尔夹杂自己的感受。
比如写全国各地的美食,尤其写了昆明的诸多特色菜。恰好我近日要入滇,若有机缘品尝一二,大概能与汪老先生穿越时空引起共鸣。
再比如写我几乎从来不吃的“蚕豆”,汪老先说全国各地不同的叫法,尤其提到四川叫“胡豆”,然其并非外来物种,故先生认为此说不妥。然后先生开始说有哪些做法,煎、煮、炒皆宜,甚至晒干后还能成为“铁蚕豆”;而引起我共鸣的有二:其一曰,入水稍泡,油炸,即“开花豆”或“兰花豆”;其二曰,重庆地区的怪味胡豆,尤其提到“酥、脆、咸、甜、麻、辣”。写到这里,我咽了一口口水,决定等下买一小袋怪味胡豆解馋。
为何不买一大袋慢慢享受呢?因为我吃积食了。为何会积食呢?因为我吃了鹌鹑蛋。为何吃鹌鹑蛋会积食呢?因为我卤多了,怕馊了浪费,吃多了……
这真是一件悲伤的事。
然而福兮祸之所倚,托积食的福,我饿了两天,饿出了今年最轻体重46公斤。于是沾沾自喜喜不自禁,吃了份炸洋芋,然后,继续积食……
这真是一件作死的事。
然而我不死心,睡觉前再上称,赫然长了1.5公斤!
这真是一件诡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