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安德烈》读后感:望子成人,才是父母给孩子最好的爱

《亲爱的安德烈

原著 | 龙应台

解读 | 花拉拉

本书作者龙应台是一位著名的作家,当然她有很多闪亮的身份:英文系博士、台北的文化局长、香港大学的客座教授,《南方人物周刊》评选的中国“五十位最具影响力的公共知识分子”之一。

可是面对1985年出生于台湾、八个月大移居德国的安德烈,龙应台只是一位母亲,一位想走进儿子的生活却找不到方法的母亲。

龙应台离开欧洲时,安德烈14岁,当她卸任政府的工作、有精力照顾家人时,安德烈已经是一个18岁的青年,一百八十四公分高,有驾照,可以进出酒吧,是高校学生了。

安德烈不再是那个让她亲亲抱抱的小男孩,成为了一个她不认识的人。作为母亲,龙应台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在乎什么?

像所有无话可说的母子一样,他们的日常对话是这样的:

“你好吗?”

“好啊。”

“学校如何?”

“没问题。”

而且他们的情况比普通母子更糟,他们不仅是隔了30年岁月的两代人,还是隔着东西文化的两国人。况且龙应台与安德烈父亲的婚姻破碎了。

可是龙应台不认命,她想重新认识长大了的孩子,提出以通信的方式和他共写一个专栏,安德烈答应了。接下来母子二人用长达三年的时间相互通信,汇集成《亲爱的安德烈》这本书。

一石激起千层浪,千万的读者觉得不可思议,感慨他们的沟通“平等得让人惊讶”,也有无数的读者拿这本书去给自己的爸妈看、给自己的子女看,并因此找到了两代之间沟通的钥匙和桥梁。

对于两位作者来说,他们收获得更多,母亲认识了十八岁的儿子,儿子也第一次认识了自己的母亲。

今天,我们就把这本罕见的、由亲子共著的书介绍给大家。

了解对方的成长是沟通的基石

18岁的安德烈生活在德国人均收入最高的小镇,是一名中学生,经常参加足球比赛,晚上会去酒吧喝酒,已经在考驾照,并计划秋天去意大利旅行。

可是他不知道将来要做什么?他问妈妈:“妈妈,你十八岁知道什么?”

龙应台用坦诚的回忆回答了儿子的问题。

十八岁的龙应台生活在1970年台湾某个贫瘠的渔村,家里没有电视机,所以她不知道不高速公路、下水道、环境保护、政治自由……

她是一名穿着白衣黑裙苦啃书本的女生,在学校与家之间两点一线地来去,书包里装着永远也做不完的作业。

她所知道的世界是这样的:遭遇海啸时,渔村因为没排水系统而臭气熏天;人们在海岸线上焚烧废弃的电缆,产生的有毒气体,会让村落生出许多无脑的婴儿;阿婆会因为贫困把女儿卖到“菜店”……

这些在贫困中挣扎的日子,使龙应台缺少那种对于物质的敏感和赏玩能力,但却加深了她对弱者的理解和同情。

在我们身边,不乏这样的两代人——父母感慨孩子不懂事、不理解父母;而孩子也反感父母做事老派、穿衣老土、思想固执,其实这都和成长经历有关。

亲子之间,了解了对方的成长经历,才能理解对方的做事方法。

这也许是龙应台在第一封家书中就写出自己18岁生活的根本原因。

不拿自己的经验去绑架孩子

19岁的安德烈失恋了。他暗恋的女孩并不知道他的感情,以为大家只是很好的朋友,在遇到一个让自己心动的男孩时,女孩恋爱了。

在第10封信中,烦恼的安德烈一边担心妈妈觉得自己是无病呻吟,一边询问:我应该照顾到她的情感,假装若无其事继续我们的“友谊”,还是只管我自己“疗伤”,跟她断掉?

对于自己等了19年的、关于儿子恋爱的问题,龙应台给予了足够的重视,她说:“我一整天都在一种牵挂的情绪中……任何人,在人生的任何阶段,爱情受到挫折都是很‘伤’的事。”

然而作为过来人,龙应台并没有给出具体的指点,她只是分享了自己对于爱情的“心得报告”:

“人生像条河,可能风景清丽,更可能惊涛骇浪。

你需要的伴侣,最好是那个能够和你并肩立在船头,浅斟低唱两岸风光,同时更能在惊涛骇浪中紧紧握住你的手不放的人。

换句话说,最好她本身不是你必须应付的惊涛骇浪。”

可是,就在读者认为睿智的母亲在暗喻那位女孩不是安德烈最好的伴侣时,龙应台话题一转:

“可是,我不能不意识到,我的任何话,一定都是废话。因为,对美的迷恋可以打败任何智者自以为是的心得报告。

我只能,看着你跌倒,只能希望你会在跌倒的地方爬起来,希望阳光照过来,照亮你藏着忧伤的心,照亮你眼前看不见尽头的路。”

日常生活中,我们常见这样的父母,用几十年的生活经验为孩子保驾护航,恨不得将孩子面前所有的障碍都扫清,所以当孩子面对一场恋爱,第一个要瞒的就是父母。

孩子对恋爱的隐瞒是存在危险的,所以我们常见这样的情景,女儿怀孕了,父母却一无所知;儿子被女方家长找上门来,父母还以为儿子的感情一片空白……

这个世界上稀缺像安德烈一样主动与父母谈恋爱经历的孩子,更稀缺龙应台式勇于旁观的母亲,理解并尊重孩子因失恋而产生的心痛,愿意给出自己的“爱情心得报告”,却不拿自己的经验去“绑架”孩子的情感。

一万次地把你护在身后,不如放你去训练

不仅对爱情如此,对于“麻烦”,龙应台也敢于放手。

安德烈在高中毕业前得罪了一位英文老师,认为这位老师能力有问题,上英语课时安德烈会在课堂上睡觉、拒交作业,在讨论文学作品时,还会提出让老师瞠目结舌的问题。

那位老师去向安德烈的导师告状,猜他上课没有精神、不做作业等行为是因为“嗑药”。

导师因此找安德烈谈话,连同学都以为这些是真的。

在接到这封信后,龙应台第一时间询问安德烈是否需要她出面和英文老师打电话,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她给出了自己的思考。

“安德烈,你不是唯一一个必须思考怎么去应付那极为复杂的人际关系的少年。

人际关系,其实往往是一种权利关系。你的英文老师对你造成的难题,只是一个小小的训练。

在你决定叛逆之前,是否思索过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对手?什么形式的‘反叛’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收获或者灾难?你要达到什么?你的逻辑是什么?”

我们身边不乏为了保护孩子、24小时整装待发的父母,打着“为孩子好”的旗帜奋斗终生,因为孩子被推了一下,两个家庭可以大打出手;为给孩子买个学区房,可以卖车卖祖业。

可是却忘了,孩子也是有思想的个体,即使为他好,也请征求他的同意后再去做。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一万次地把他护在身后,不如一次放他去训练。

孩子,我能接受不再是你最重要的一部分

德国的教育方式,让安德烈有一群从小学一起读到高中的挚友,他们在相互陪伴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所以,安德烈高中毕业时,想到要离开生活多年的小镇,坦诚地说出这样的话:“妈妈别生气,想到我的“家”是什么,最重要的不是父母,是我的朋友。”

其实早在第五封信中,关于少年的友情,龙应台已经给出自己的见解:

“人生,其实像一条从宽阔的平原走进森林的路。在平原上朋友可以结伴而行,欢乐地前拥后挤、相濡以沫;一旦进入森林,草丛和荆棘挡路,情形就变了,各人专心走各自的路,寻找各人的方向。

那推推挤挤同唱同乐的群体情感,那无忧无虑无猜忌的同侪深情,在人的一生中也只有少年期有。

离开这段纯洁而明亮的阶段,路其实可能愈走愈孤独。”

可是针对安德烈心中友情大于亲情的道歉,龙应台却在第17封信中给出了豁达的回复:“你不用道歉,我明白我不是你最重要的一部分。那个阶段,早已过去了。”

生而为父母,被儿女在童年那样深深地依恋过,却要在孩子成年以后,在他们的心中甘居二线、甚至三线、四线,这接受起来确实很难。

所以我们才会常常遇到与媳妇争风吃醋的婆婆、干涉女儿家事的丈母娘、把孩子培养成巨婴的母亲。

而这些,其实早在孩子成年时就应该被父母所接受和消化。

都说父母的爱是一场优雅的退出,其实化成一句话,不过是龙应台的那句:“孩子,我明白我不是你最重要的一部分。那个阶段,早已过去了。”

努力不是为了不平庸,而是为了快乐

在这个竞争激烈、失业率极高的社会,如果你的孩子回避“将来想要做什么”的问题,如果他们放弃锦绣的前程,选择一份你看不上的职业,作为父母你会不会发疯?

龙应台曾提到了一件让她印象深刻的小事,某一晚母子在阳台上谈话,安德烈说:“妈,你要清楚接受一个事实,就是,你有一个极其平庸的儿子。”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中国父母的普遍心理,即使是龙应台也不能免俗,她一直要求读大学的儿子用功学习,但在第28封信中,她说出更深层次的理由:

对我最重要的,不是你是否有成就,而是你是否快乐。

什么样的工作比较可能给你快乐?第一,它给你意义;第二,它给你时间。

你的工作是你觉得有意义的,你的工作不绑架你使你成为工作的俘虏,容许你充分体验生活,你就是快乐的。

我要求你读书用功,不是因为我要你跟别人比成就,而是因为,我希望你将来会拥有选择的权利,选择有意义、有时间的工作,而不是被迫谋生。”

作为母亲,龙应台希望自己的儿子拥有生活的选择权,同时尊重他自己的选择。

假如儿子可以去华尔街做银行经理,也可以去动物园做管理员。如果儿子更喜欢做动物研究,母亲便不会觉得做一个银行经理比较有成就,而做一个动物管理员会比较“平庸”,身为经理为钱的数字起伏而斗争,很可能不如每天给大象洗澡,给河马刷牙有乐趣。

平庸是和别人比,快乐却是自己最宝贵的感受。

值得庆幸的是,现代社会越来越多的父母懂得了这一点,在孩子不懂事时,身为父母要求他努力学习、是为了在他懂事之后不被动、有选择的权利。

在孩子长大之后进行选择的时候,身为父母不将自己的价值观凌驾给孩子,给他足够的自由和尊重,去勾勒快乐的一生。

这本书其实是一对无话可说的母子为沟通进行的一次努力尝试,母亲在书信中认识了长大后的儿子,而儿子也在所有的信走向尾声时,第一次认识了自己的母亲。

可是作为亲子沟通的知名著作,我们还是在书中看到了一种赤裸裸的“分离”的情感。

那就是作为亲密的母子,在儿子长大后相处模式会发生巨大的改变。

以安德烈抽烟为例,龙应台坦言每一次看到儿子抽烟,都恨不得把烟从他嘴里拔出来,丢向大海。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龙应台在心里告诫自己:“请记住,你面前坐着的是一个成人,你对他要像对天下所有的成人一样。你不会把你朋友或一个陌生人嘴里的烟拔走,你就不能把孩子嘴里的烟拔走。他早已不是你的‘孩子’,他是一个人。他就是一个‘别人’”。

可是即使是作家、思想家,把自己的孩子当成“别人”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龙应台偶尔也会有这样的腹诽:“安德烈,青年成长是件不容易的事,大家都知道;但是,要抱着你、奶着你、护着你长大的母亲学会‘放手’,把你当成某个程度的‘别人’,可是也非常的不容易啊。”

而且,即使相对大多数母亲来说,龙应台已经做得很好了,却依旧不能完全被儿子满意。

在第34封信中,安德烈申诉自己已经21岁了,可是妈妈与自己的相处方式还停留在14岁,会说:“你的房间好乱”、“功课做完啦?”、“两点了,该睡觉了吧?”

在第35封信中,龙应台也写了这样的一件戳心的小事,因为安德烈和弟弟到上海进行暑期实习,她也兴高采烈地将研究行程安排到上海来,想和孩子们在上海生活一个月,带他们认识中国的大陆。

可是,孩子们非常直接地拒绝了她,理由很充分:“好不容易可以有自己的独立空间,为何又要和妈妈住一起?”

不仅如此,在妈妈散步来到儿子的住处,看到他们自己洗好的衣服袜子凌乱地散在沙发上时,她都要在心中小心地按捺住帮忙收拾的想法。

就像书中的那句话:孩子长大了,一定要“离开”,才能开展他自己;而所谓父母,就是那不断对着孩子的背影既欣喜又悲伤、想追回拥抱却又不敢声张的那个人。

相处模式的改变,确实让母亲很失落,可是再失落,还是要成全这场命定的“分离”!

*文:花拉拉,慈怀每天一本书签约作者,资深写作者,已出版《闺蜜时代》、《有你在,多久都不算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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