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伍岭 深港书评
一场突然爆发的疫情是否能纠正人们的价值观,目前看来还很难有定论。但对未来抱有理想是人类的天性,无论此时悲观几何,对任何有利的改变,人类都会盼望;对任何灾难,也都将抱以战胜他的崇高精神。
法国哲学家说过:“人只是一根芦苇,由于天生的品质,很是脆弱。但他是一根会思考的芦苇。要想毁灭他,用不着整个宇宙,轻风吹动、串串水滴就足以将其毁灭。即使宇宙要把他毁灭,人也总是高贵于宇宙,因为人可以感知到死亡,知道人要比宇宙脆弱,而宇宙却什么也感知不到。”
可能只有危难降临时,人的思考才会突然闪现,就像某个神经被痛苦扎醒,实现那一刻的“神性”。如果你站在人之外观察人类,以非人的视角去看,或许对人会有一个客观的了解。我们先来给人下个定义,看看一些名人语录是怎么说:
赫耳墨斯说:人是凡间之神。
普罗泰戈拉说:人是万物的尺度。
本杰明·富兰克林说:人是制造工具的动物。
柏拉图说:人是没有羽毛的两脚直立的动物。
马克吐温说:每个人都是月亮,总有一个阴暗面,从来不让人看见。
布莱士·帕斯卡说:人既不是天使,也不是禽兽,但不幸就在于想表现为天使的人却表现为禽兽。
……
以上这些或许都对,你是人,大概感同身受,但一位来自精灵世界的仙女对人的定义或许更为客观。她是这么说的:
“关于人,各民族有大量的各种各样的想象,以至于我们不能清楚地理解人是什么东西。但是,如果您想真正弄明白这个问题,就应该对人本身的思维感兴趣。我的想法是,它们或许有巨大的实验意义,或许是没有思维的荒谬言论……二者必居其一。”
以上这句话摘自《睡莲花下的奇书》的书,它讲述了人被偷窥的故事——在我们的手指缝里存着一个神奇的国度,里面住着矮人、精灵、仙女、食人魔、巨人、女巫……他们通过对人类生活的观察,写下了关于人类的很多事,因此才有这本奇书。很多事在人类看来简直就是少见多怪, 但如果你确实能把自己放在人以外的地方,你便觉得奇怪是很正常的。
《睡莲花下的奇书》
(以)斯维特拉娜·多洛舍娃 著
承影 译
联合读创·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2019年4月
比如人类很矛盾:人不相信思维是可以解读的,自己又每天解读着思维;
比如人类很固执:人给所有的人治病都用同一种药水,因为他们不相信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人类世界反复无常:往往是真理的,人却认为是胡说八道;有些珍贵之物,人却当成垃圾;不少荒谬的事,却是人类世界的基础;人有自己的信仰,却为了捍卫信仰做出许多违背信仰的事。
人会营造一种安逸的假象:住,要有一个大盒子,行,要有个会受人支配的“动物”,还需要在各种小的盒子里安抚精神上的空虚。
以上种种如果都不足为奇,那人之结构的复杂性就肯定会让你奇怪了:
人的脑袋里有一顶看不见的皇冠,人非常害怕看上去很可笑、平庸,所以他们会随时随地检查他们的皇冠是否在该在的地方,尽管除了他自己,谁也看不见这顶皇冠。就像人类的心脏附近住着一个王后或者国王,取决于这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人类还有心灵,据说结构复杂且精细,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一种说法认为心灵在心脏旁边的某个地方,而另一种说法认为心灵贯穿着整个身体。
人的肚子里还有一只青蛙,当肚子空了时,青蛙会叫。
人的体内还有另一个自己,当人生气的时候,同样的他会走出去呼吸新鲜空气。这叫“怒不可遏”。
人体中还有一种召唤大自然的物质,它能使人大声喊叫和失去理智。
不是所有人都对自己的身体了如指掌。那顶看不见的皇冠代表着虚荣、心灵代表着欲望、青蛙是人的情绪、另一个自己是躲避麻烦的牢笼、召唤自然的物质则是自私与怯懦。
当你重新变回人之前,你再回望一下人类的模样,那些司空见惯的、不足挂齿的习性使人有了极为相近的面孔,到头来只是许多人的迷惘。人的复杂不在于对所用之物、所食之餐的贪婪,而是脆弱的本性里失去了感知的能力。
■ 《晶报·深港书评》,伍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