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布莉卡作者：陈涛
孙犁的《如云集》，
是春节回家时，
母校凤宝老师的馈赠。
一次小规模扫荡过后，
得手的宝贝定不只这一件，
大的小的，缜密排布后，
还装满了偌大一枚信封。
其他几本，
实在没有眼缘，
就转赠给了以耄耋之高龄仍每日习字的外公。
独留下这一本，
辗转几千里，带回了成都。
一开始，
只觉得装帧还算精良，
设计得古朴写意，
又有礼貌方面的考量，
才勉强翻了翻。
每次十来页地翻，
翻到三分之一处，
滋味也咂摸出来了，
于是就有了卒读的冲动。
捱了这些事日，终于读毕。
孙先生是位朴素的文人，
带着老式读书人的严谨。
读了一些书，
也写几篇练手小文章过后，
始知道，
作家的诸多品质当中，
惟朴素最难得。
能有此悟，凤宝我师应能欣慰。
移了先生的花，
接在我这根木头上，作为结尾：
“我在云游中，度过了前半生。
那些年，
每当早晨起步的时候，
从来不考虑晚上睡在谁家的炕上。
现在老了，想的是安静二字……”
我想，
我是安静许久的了，
何日重起步？
我理解的朴素，
是繁华阅尽后的平淡自然，
与赤子的莽直自是不同。
朴素是需要修炼的。
不醉生梦死几回，
谁甘心一个人睡，或可着一个人睡？
未经世事的和尚难免心猿意马，
唯有李叔同最终成为弘一法师。
华丽不来，何谈朴素？
文辞的朴素，是华丽过后的自省。
我读杨绛，
对晚年的作品如《我们仨》简直惊为天人，
而《杂忆与杂写》，
却是看一半丢一半。
怎样的大师，
都需要个蜕变的过程：
先华丽，学会用笔，
再素朴，学会用心。
别指着粗糙诩朴素。
你文字不是朴素是吗？
写出个漂亮的句子看看先！
你不是君子固穷吗？
拿出你当小人时挥金如土的证明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