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one
《汪曾祺谈吃》精华书摘
油条两股拆开,切成寸半长的小段。拌好猪肉(肥瘦各半)馅。馅中加盐、葱花、姜末。如加少量榨菜末或酱瓜末、川冬菜末,亦可。用手指将油条小段的窟窿捅通,将肉馅塞入,逐段下油锅炸至油条挺硬,肉馅已熟,捞出装盘。此菜嚼之酥脆。油条中有矾,略有涩味,比炸春卷味道好。(这道菜是本人首创,为任何菜谱所不载。很多菜都是馋人吓捉摸出来的。)
家常酒菜,一要有点新意,二要省钱,三要省事。偶有客来,酒渴思饮。主人卷袖下厨,一面切葱姜,调作料,一面仍可陪客人聊天,显得从容不迫;若无其事,方有意思。如果主人手忙脚乱,客人坐立不安,这酒还喝个什么劲!
汪曾祺说自己是:“有毛的不吃掸子,有腿的不吃板凳,大荤不吃死人,小荤不吃苍蝇”的人。
中国羊肉的吃法很多,不能列举。我以为最好吃的是手把羊肉。维吾尔、哈萨克都有手把羊肉,但似以内蒙为最好。内蒙很多盟旗都说他们那里的羊肉不膻,因为羊吃了草原上的野葱,生前已经自己吧膻味解了。我以为不膻固好,膳亦无妨。
山西人还爱吃酸菜,雁北尤甚。什么都拿来酸,除了萝卜白菜, 还包括扬 树叶子,榆树钱儿。有人来个姑娘说亲,当妈的先问, 那家有几口酸菜缸。酸菜缸多,说明家底子厚。
江青一辈子只说过一句正确的话:小萝卜去皮,真是煞风景。因为她喜欢半夜开会,会后有夜宵,有时有凉拌小萝卜。人民大会堂的厨师为了巴结她,把皮削了,萝卜去皮,吃起来不香。
中国谈饮食的书写的较好的,我以为还得数《随园食单》,袁子才是个会吃的人,他自己并不下厨,但在哪一家吃了什么好菜,都要留心其做法,而且能总结,概括出一番“道理”,如“有味者使之出,无味者使之入”,“晕菜素油炒,素菜荤油炒”,这都是很有见地的。
我写这篇随笔,用意是很清楚的。第一,我希望年轻人多积累一点生活知识。古人说诗的作用: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还可以多识于草木虫鱼之名。这最后一点似乎和前面几点不能相提并论,其实这是很重要的。草木虫鱼,多是与人的生活密切相关。对于草木虫鱼有兴趣,说明对人也有广泛的兴趣。
第二,我劝大家口味不要太窄,什么都要尝尝,不管是古代的还是异地的食物,比如葵和薤,都吃一点。一个一年到头吃大白菜的人是没有口福的。许多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的蔬菜,比如菠菜和莴笋,其实原来都是外国菜。西红柿、洋葱,几十年前中国还没有,很多人吃不惯,现在不是也都很爱吃了么?许多东西,乍一吃,吃不惯,吃吃,就吃出味儿来了。
——《汪曾祺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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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篇专门摘录了书中关于食物的部分,对食物的领悟很精妙,烟火味十足,但并不失雅趣。汪曾祺自创的塞馅回锅油条大家不妨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做得出他所说的味道。
有人告诉我说,会做饭的人不容易对生活绝望。我心想,会吃的人才不会对生活绝望呢。可汪曾祺是又会吃又会做,难能可贵。真想做他的朋友,没事屋角一蹲,他看书写作,我喝茶看景,他买菜做饭,我刷锅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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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民以食为天”。而饮食中的文化,却有着比精美的食物更富滋味的滋味。作者无疑是一位深谙食文化的大家,他能够把“吃食”和“文学”巧妙地联系起来并且生动地阐发两者“互动”的密切关系,真的难能可贵。因为作者拥有深厚的生活阅历和宽广的知识面,所以在行文时显得游刃有余。文章的语言通俗质朴又不乏幽默,且富有浓厚的生活气息,让人意犹未尽,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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