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行

云 中 行

文/张正坤（四川）

受厄尔尼诺的影响，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来得早。
我们在2021年11月1日，从绵阳南郊机场起飞到海南。
几朵像染成灰色棉絮团一样的碎雨云在天空飘荡，时断时续下起了小阵雨。铅灰色的雨层云压在天顶上，寒风凛凛，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当飞机飞过厚厚的雨层云的时候，机舱内一下变得安静起来。声波的传递被云层阻隔。大约过了十多分钟，飞机颠簸得有点厉害，乘务员提醒大家，这是受上升气流影响，请大家系好安全带，没有问题。又隔了十多分钟，飞到了六千多米的高度，耳边的轰鸣声又响起来了。我们透过窗户，清楚的看到云层的顶端巳在我们的下方。一望无际的云层如大草原上万马奔腾，那气势，真如浩瀚的大海中汹涌澎湃的波涛。不远处，一朵花椰菜状的蘑菇云在猛烈向上窜，如鹤立鸡群特别显眼，那是对流极为旺盛的积雨云正在发展，其下方必是雷电交加，大雨倾盆。此时的飞机在湛蓝色的天空中飞翔，最远处是天地线，金色的阳光透过天际，射向浩瀚无垠的宇宙。俯瞰下方，看见朵朵白莲花般的淡积云在游弋。但是，在我们的上方六七千米高的天空上，却有着如缕缕金絲飘逸在天空，那是冰晶组成的毛卷云和钩卷云，那不就是传说中的七仙女梳妆时散落空中的头发吗？
一个半小时以后，飞行高度开始下降。这时候我们可以透过云缝，看到婉延起伏的披着绿妆的山脉横亘在大地上，层峦耸翠，上出云霄。一条条河流像玉带似的，穿过逶迤的山嶺。湖泊犹似宝镜闪闪发光，镶嵌在祖国的大地上。“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遙看一千河。”才一个半小时，就到了三千里外的两广地界了。再有半小时，就可以到达目的地。此情此景，不由得使我想起了赵朴初在1956年12月所写的《临江仙 • 由重庆往西安飞行途中》：

穿过层阴千百尺，
喜看万里晴空。
上方境象览无穷，
玉峰迎旭日，银海纳长虹。

忽见碧虚开，
下界朵朵芙蓉。
俯窥山色有无中。
长安今咫尺，一笑过临潼。

此时此刻，我感慨万千！想起唐初四杰之首王勃在《滕王阁序》中所说：“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墜青云之志。”如今我虽年近八旬，初心未改，桑榆非晚，豪情犹在，笔耕不辍，壮心不已！
下午4点刚过，飞机到达海口美兰机场。当夜，浮想连翩，夜不能寐，写小诗一首《无题》：

又到候鸟南飞时，
七下琼州鬓有絲。
放眼处处展新颜，
人喧楼起飘彩旗。
喜看遍地花如海，
抒怀心胸赋新诗。
太平有象心潮涌，
夜半催筆披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