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这本书,我很震撼。忍不住又看了阎真的《活着之上》。以前看过胡军主演的电视剧《岁月》,不仅感慨万千,时隔多年,如今还停留在长吁短叹上,没有多大改变,惭愧至极啊,小人物的内心波涛汹涌,可又能怎么样呢,又掀不起大风大浪,与其怨天尤人,不如韬光养晦,厚积薄发。圆滑世故到底是好还是坏,自己坚持的原则是什么呢,如果再过几年,是不是回头就会笑如今的自己太固执,太书生意气,太迂腐了呢。能屈能伸大丈夫,如果能低下头,看到脚下的路,能伸长手抓到眼前的物,是不是会变为另一种生活呢?很多中听的话就像是一根针,针砭时弊,会刺破生活中那个五颜六色,光鲜亮丽的气泡,徒留下一些水渍,一些生活中平淡无稽的本色。人呐,说活着是为了一张脸,可这张脸到底要怎么活才更精彩。在物欲横流,光怪陆离,尔虞我诈,溜须拍马,马首是瞻的社会里,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更好适应社会呢?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可顺势而为是不是就随波逐流了呢,在这金钱社会里,是不是要崇拜金钱,是不是要为生活而失去一些内心的纯洁去获取更大的利益,追求更高的生活标准呢?都说金钱是万恶之源,那又为什么情愿陷进这个深渊不能自拔啊。又说做人要有骨气,不谄媚,不低贱,可这个标准是什么。生活就是活下去,去追求更好的生活,向着美好的未来,果真如此又有什么不好意思呢?人到底要不要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我们常被教育要做好人,讲原则,坚持自己,到底是不是固执己见,固步自封,刚愎自用呢?在官本位的形而上中,我们要不要屈尊自己,迎合别人的虚伪,做作,要不要讨好别人呢?
知识分子的骨子自古就是硬的,例如广为传颂的不为五斗米折腰。不吃嗟来之食。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呼喊的那些人们,他们过的好吗?他们除了留下名誉,其它一穷二白了吧,穷困潦倒和他们才有不解之缘,精神上的成就是拿肉体的折磨换来的。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屈原的世人皆醉我独醒,是孤独的清高,还是看破尘世的独白?我们到底要做什么样的人,作为人何为正确?现在社会讲团队精神,讲和谐共生,这是不是质疑了彼时的境遇呢,值得反思,值得商榷啊。变化的世界,很多东西,没有固定唯一的衡量尺寸。要审时度势,要顺势而为,要适应当时社会需要。一味的讲过去,讲原则,讲标准,是不是有点迂腐?
曾经有人说过:当你能够放下面子和尊严去赚钱的时候,你已经赢了第一步。当你能用面子赚钱的时候,你已经走好了这一步。😛😛这话值得回味。人的自尊和面子,不但会影响人的精神状态,还会决定你的生活质量。常说厚脸皮可以吃大肉,脸皮厚的人貌似总不会吃亏,因为他们常常会主动出击,从来不会被动的选择。当你孤芳自赏沉醉自恋,不善于表现自己的时候,被甄别出来的机会不会很高,除非你达到了不可替代的那种高山仰止的程度,如果你表现一般,又不毛遂自荐,只能在人潮人海中,随波逐流,被同化,被淹没,最后变得啥也不是。
官本位的思想,在中国是一大特色,中国又是讲求人情社会的,很难以改变,关于这个我想起以前写的一篇《我所认识的“官本位”》,再次读来,是我的认识迟了,觉悟低了,是我不够深刻呀。👆
在那些岁月里我心中充满了放眼天下的激情,无论如何都不能满足于那种把日子当做日子,把自己当做终极的生活,也不能设想把视野局限于以自我为中心以私利为半径的那个小小圆圈之。
在内心把那些将物质的享受和占有当做人生最高目标的人称为“猪人”,在精神上与他们划出了明确的界线,并因此感到了心灵上的优越。人应该追求意义,意义比生活更重要,不然怎么还叫做人呢。
原则千条万条,利害关系是第一条。实质性问题,都是在这种微妙之处决定的。
数日来的彻夜静思,使我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尽管现实中有很多不动声色的力量笼罩着我,推动着我,似乎无可抗拒,我还是要走自己认定的道路,哪怕孤独,哪怕冷落,因为,我是一个知识分子。
坐在这张桌子前面,眼前就是这一线光。我自己也觉得奇怪,以前根本不屑一顾的东西,现在倒成了向往的目标。我在不知不觉中把别人的目标当做了自己的目标,这是怎么回事,我?说不清,办公室真能改造人啊。
不别扭的事要做,别扭的事想着它不别扭也要做,这点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怎么会有发展。
那些障碍其实都是自己的心理障碍。
人家是领导,是领导就能解决问题,你赌气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有什么用?
不懂得适可而止,你越回避他的嘴脸越大,要把别人挤到角落里。
一个单位是个圈子,圈子里围绕着核心人物又有个小圈子,里面的几个人把各种好处都包揽了。
忘不了那种极度的贫穷和艰难,人总要讲点良心。
大人物的话也不是句句都有意味的,体会的人太多了,就有了意味
事实都跟着大人物的意愿走,权力真他妈的是个好东西!
人得会来事才行啊,要有勇气,怕什么怕?丁小槐讲了十多分钟,我都有点坐不住了。我在内心微笑着,以欣赏的眼光去观看表演,又去观察马厅长的脸色,倒也很平静。
一个人是怎样的人,别人的眼都是雪亮的。有这点雪亮,这点理解,做个好人就并不吃亏,人间自有公道
良知和责任感是知识分子在人格上的自我命名
今天才知道了世界上的道理可以像捏软泥一样捏成人们愿意的形状,就看谁来捏了。可人都按自己的利益来捏,公正又在哪里?
每一个字都是认识的,每一句话都是理解的,可看完一段却不知所云。
凡人的原则就是明哲保身,这我理解。为了跟环境和平共处,他们真心话不敢说,却理直气壮地说自己不愿说的话,自己想做的事还要精心设计了偷偷摸摸地做。他们在细节上有足够的聪明,但聪明的后面却有难以言说的悲哀。在一种氛围中,不正常已被大家视为正常,人们对此习以为常,熟视无睹
像我这样的人,真的没有别的出路,唯一的出路,就是像大徐小莫说的那样,装瞎子装聋子,装上那么一段时间,恐怕就真的瞎了聋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就把同化过程给完成了。我把良知责任这几个字放在心上想也好,不放在心上想也好,都毫无意义,现实还是现实。想,是那样,不想,也是那样,唯一的区别是不想可以求得心灵平静,也可以保全自己。沉默是唯一的出路,只能如此。
就是要站在掌权的那个人的角度考虑一切问题
我年轻的时候恃才傲物,一辈子碰得头破血流,晚景堪怜啊!你吧,想得通要想通,想不通碰破了头还是要想通。我一辈子的经验就是不要做瞎子,要把事情看清楚,也不能做聋子,该听到的信息要听到,但是要做哑巴,看到了听到了心中有数就行了,可千万别张口说什么
说是人人平等,那是安慰小人物的神话,一个温柔的骗局。一个人必须依据实力与他人对话,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血性未凉,书生意气,反过来说是教条主义严重,守着几条原则以为那是真的。殊不知人间真实从来不从原则出发,利害才是真的,原则只是一种装饰,一种说法
我关注意义甚于关注生活,她关注生活甚于关注意义,不一样
世界上没有比钱更浅薄的东西了,可也没有比钱更深刻的东西了。人活着要解决那一大堆问题,解决问题就要钱,这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硬道理,比合金钢还硬,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照你说这也没意思那也没意思,自己没有的东西都没有意思,不知道什么意思才是你的意思
事后我想了很多,怎么一个人非要把手伸出来才会有机会?等是等不到的,没有人会主动想起你的难处,想起你是个好人。做一个好人是我做人的原则,可意义已经渺茫。为什么要做个好人,我找不到坚实的理由回答自己
你其实是最自私的,别人在外面自私,把好处都往家里搬,你在外面做好人,跑到家里来自私。
通过董柳我悟出一个道理,一个人在他特别关注的事情上,由于情感还有利益的遮蔽,总会有盲点,使他不能客观地去认识事情。人就是有偏见,有了偏见就不可能有客观性,也不可能有自觉的公正。
世人都有一些生活原则,可又都本能地把自己当做这些原则的例外,原则的手电筒都是用来照别人的。自我是人性的盲点,人太爱自己,本能地从自我的立场去体验一切,评判一切,本能地排斥那些对自己不利的东西。人们对事情的态度总是由自己的情感和利益决定的,没有什么客观性可言。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赞成和反对,可那些缘故的依据又是什么?不论事情转了多少个弯,说到底那些缘故只能是自己。
偏见无法依据逻辑来矫正,它本身就是一个逻辑起点,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能要求董柳客观地看一波吗?人有脑袋,可他的脑袋是由屁股决定的,屁股坐在哪里就说哪里的话,而且坚定不移坚如磐石。道理是假的,利益是真的。道理随着利益转,因此各有各的说法。小人物如此,大人物更是如此,不同的只是小人物没有力量左右事情的方向。这么一想我对理性和公正失去了信心,甚至感到了恐怖。
我沉在水底,感觉不到生活中的风浪,却无法躲避日甚一日的无聊。无聊感纠缠着我,我找不到一条排遣的通道,便日甚一日地聚集起来,在心中凝成一个沉重的结。边缘的滋味,被人遗忘的滋味,可真不是滋味。
渐渐地我就有了一种恐慌,时间过去了,生命在流逝,可我仍呆在原地,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我随着时间一起前行。
闲着的时候,那种无聊的感觉追逐着我,紧紧地追逐着我,使我不敢面对自己。有时实在无处逃避,就到大街上去走一走,故意走得很远,很累,然后回来。
机会等肯定是等不来的
人是什么东西,人?你要想着人是什么好东西,你一辈子苦恼就没个完。对人对世界你不抱希望了,那倒有点希望了。与人奋斗,其乐无穷,这话是怎么来的?我年轻的时候比你还清高,清高的结果是清而不高,白白给别人做了垫脚的石头,到头来一事无成一钱不值一无所有一败涂地。
信念就是信念,这是一种情感的选择。情感的选择不能以理性去作无穷的反思,无穷的追问,没有什么崇高和神圣经得起无穷的追问,把一切追问到底,必然是摧毁一切。
其实他不屑于的,都是他想要却得不到的。好东西手伸长了再伸长都捞不到,还有人讲客气,真是美死了那些伸手的人。那些人什么都要,就是不要脸,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潮流来了,人人都知道要跟着走,你去跟它讲道理,它把你甩到后面去,理都不理你。
读书时的理想一点都没有实现,相反,那理想本身倒越来越渺茫越来越抓不住了。剩下的就想做个好人,相信总有公正在时间的路口等待吧。现在连这点信念都变得犹豫起来,有谁理解自己,又有什么在等待?
现在的人都是商人,你往他面前一站,他就用心里那杆秤把你的分量称了,然后决定一种姿态
生存是硬道理,是归宿,是一切。条条道路通罗马,罗马是自我,是生存,是活着。这是真相,这是本质,这是悟者之悟,智者之智。
人在圈子里,就一定要往那个份上奔,不然你就没法活,脸都无处搁啊。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
原则是死的,人是活的,没有活人做不到的事,原则只罩住我们这些人
一个人吧,只要他不把自尊看得那么重,放得下脸来,机会还是很多的。我一个小人物,把人格自尊吊那么高,那合适吗?太奢侈了,实在是太奢侈了
什么东西都是想要才会有,而且想要就会有,你试一试。
从前有个农夫赶着一头驴走在山崖上,下面是万丈深渊。农夫鞭子打着驴要它贴着石壁走,驴偏要靠外边走,怎么抽它都不行。最后驴掉下了深渊,农夫叹息一声说,你胜利了,你胜利了!
谁也不是生活在云里,突然掉到人间来的,开始的时候,谁没一点心理障碍?我们这些人,谁没有一点骄傲?可守着这点骄傲,舍不得委屈自己,那怎么办?要世界来迁就自己,那不可能。
我意识到,长期以来,自己生活在一种幻觉之中,总认为掌握着巨大的权力和公共资源的人,就应该代表着公平正义,不然就太令人沮丧了。可特别地要求他们克制,压抑,那又怎么可能?几千年来,人们总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从没放弃过这种幻觉,毕竟有过一个包公,还有过一个海瑞。
爬起来,也许一辈子都爬不起来了。当虚伪成了一条规则,人就不再会有虚伪感,也不会有心理压力,不过是按规则办事罢了,社会也因此对一些事情视而不见。
尊严不能建筑在一种空洞的骄傲之上
当一切都在现实的平面上展开的时候,那些虚幻的东西,什么什么精神,其实很苍白,也许迷人,但还是苍白,不能跟现实发生真正有效的联系!
关注人格,坚守原则,自命清高那也只是一种说法,换一种说法就是无能的人,跟不上时代的人
天下千秋是孔子的教导,也是中国知识分子本能
生活就不怕你跟他赌气呢,反正输的是你
世界这么大,留给自己的空间却这么小,人就是这么可怜
屈就是蓄势,不蓄势能有力?把自己看得太金贵就金贵不起来,这是生活的辩证法。不把自己看成什么,才可能成为一点什么,一开始就把自己看成什 ,那到头来什么也不是,这也是生活的辩证法。把自己看那么金贵,总想上面慧眼识英雄,可能吗?不合乎人性吧!屈原是你佩服的吧,还有李白,他们就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怎么样?他们是几百年一遇的天才,才没被浪花淘去,淘去的就不知几何了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会来事的人能够无中生有
要迎头赶上去,非得比别人用更深的心思不可
城市的空气中散发着一种气息,令人微醺的气息。在不知不觉之中,它改变了一切,也改变了人。当你意识到这是一种潜在的征服而想反抗的时候,却失去了反抗的理由。一切都是那样自然平和却不可逆转地展开着,展开之中有一种神秘的力量,瓦解性极强的力量,使一切深刻性都变得苍白,甚至滑稽
宗教是弱者的安慰,是走投无路中的道路。而且,人总是要死去的,宗教是通往永恒的唯一道路。因此,神圣性不是从上帝开始的,而是从人们对上帝的需要开始的,人们需要一个神话
人在精神上的优势和劣势,并不是由这个人怎样决定的,而是由他头上那顶帽子决定的,你不得不把帽子看得比人格还重要
人一辈子踏中了一步,满盘皆赢,否则满盘皆输。这输赢之间的差别,不是钱可以测量的。人达到了一定的境界,好处直往你身上钻,门板都挡不住。到了那个境界,心想事成有如神助,一切的一切自动跳到眼前来了,荣华富贵何足挂齿,不然那顶帽子会魅力无穷?什么叫做踏中一步?就是要跟上一个关键人物
为了赢得自尊,我首先必须放弃自尊,以柔若无骨的姿态进入那个弯曲的空间,经过了这么多年我才明白了这个道理。人就像海洋中的软体动物,寄生在螺壳中,久而久之就长成了海螺的形状。
一将功成万骨枯,古往今来都是如此,今天也不是历史的终结。
她没得到提拔,一肚子牢骚,痛心疾首,实在是没有自知之明。像这样把喜怒都写在脸上,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
一个人走运是需要另一个人倒霉作为代价的,他不倒霉,你的运又从何来
世界上有两种人,说的人与被说的人,说的人掌握别人的命运,被说的人命运被别人掌握
历史并不荒谬,甚至荒谬其实并不荒谬,认为历史荒谬是浅薄的。事情只能如此。
想认真也没办法认真!谁认真谁走投无路寸步难行一生潦倒一败涂地,我也不是没认过真的人啊
又说到那年搞农村调查的事情,说到青春的信念,这信念曾像日出东方一样坚定。突然,我们都沉默了。我们今日的成功超出了当年的想象,可真诚和信念却只存在于回忆之中。只要将目光转向现实,思维就本能地驶向另一条轨道。
我们在随波逐流之中变成了新型的知识分子,没有义不容辞的使命意识,没有天下千秋的承担情怀,没有流芳千古的虚妄幻想。时代给了我们足够的智慧看清事情的真相,因而我们也不再向自己虚构神圣预设终极,不再去追求那种不可能的可能性。我们是胜利的失败者,又是失败的胜利者,是儒雅的俗人,又是庸俗的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