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年之后,我要跟你去山下人迹稀少的小镇生活。清晨爬到高山巅顶,下山去集市买蔬菜水果。烹煮打扫。午后读一本书。晚上在杏花树下喝酒、聊天,直到月色和露水清凉。在梦中,行至岩凤尾蕨茂盛的空空山谷,鸟声清脆,一起在树下疲累而眠。醒来时,我尚年少,你未老。
——安妮宝贝
当我们歌颂爱情时,有没有想过那些浪漫和美好会被日常琐碎击败?无论在任何时候,人类都不可避免地思考一个问题:什么是爱?爱是持续不断的,还是稍纵即逝的?使一段长久亲密关系赖以维持的,究竟是不是爱情?
于是,一些作家试图解答这个永恒的难题:
简媜说:“爱情可以看成诸多难的缩影,这是二人世界,容不下其他人。”
陈雪说:“一个人要谈多少场恋爱合适?我觉得适合就好,可能有的人一生只谈一次,有的要谈很多次才会找到真爱。次数多不是‘差评’的理由,关键是要真诚面对,不要欺骗。”
木心说:“爱情,亦三种境界耳。少年出乎好奇,青年在于审美,中年归向求知。老之将至,义无反顾。”
吴淡如说:“我看过形形色色的人与种种爱情,而真正的感情应该是互惠而非‘互毁’,不能逞一时之快。”
余秀华说:“我宁愿像一个多情的花痴,把爱情分成一百份,这样我觉得自己不会受伤害,我爱的人也不会受伤害。”
而奥尔罕·帕慕克,他甚至用了一本书《纯真博物馆》来探讨爱情,继而引申出了另一个主题:“我以为这部爱情小说大有深意,并不仅止于爱情,它在背后提问的是:‘幸福是什么?’”
更可怕的是,连专家和教授们都不肯放过加入讨论的机会。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的Barbara Fredrickso对于“爱”就有了新的研究认识,她指出持续不断的爱是不存在的,只存在一瞬间一瞬间的爱。她把爱定义为:一个个“发生了积极共鸣的微小瞬间”。人们一定会在一些瞬间里,比在另一些瞬间里更爱对方。
其实,在谈论爱时,我们往往把它想象得过于宏伟,但正因为如此,我们对所有的男女关系有了或感性或深刻的理解,有时甚至是对人类世界的思考。
最好的爱情
在路途上想起爱情来,觉得最好的爱情是两个人彼此做个伴。
不要束缚,不要缠绕,不要占有,不要渴望从对方身上挖掘到意义,那是注定要落空的东西。而应该是我们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看看这个落寞的人间。
有两个独立的房间,各自在房间里学习、工作。
一起找小餐馆吃晚饭。
散步的时候,能够有很多话说。
拥抱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安全。
不干涉对方的任何自由,哪怕她还在和旧日男友联络。
不对彼此表白,表白是变相的索取。
很平淡,很熟悉,好像她的气味就是你自己身上的气味。
不管何时何地,都要留给彼此距离。
随时可以离开。
想安静的时候,即使她在身边,也像是自己一个人。
有一致的生活品味,包括衣服、唱片、香水、食物等等。
不太会想起对方,但累得时候知道他就是家。
我们很容易碰到的,都是自私或愚蠢的人。
她们爱别人,只是为了证明别人能够爱自己。
或者抓在手里不肯放,直到手里的东西死去。
成熟的感情都需要付出时间去等待它的果实。
但是我们一直欠缺耐心,
有谁会用十年的时间去等一个远行的人?
有谁会在十年远行之后,仍然想回头找到那个人?
(摘自《蔷薇岛屿》作家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