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布莉卡他从自己的宝藏中抽出一个短句，轻声自语：
——这一天点缀着海上生出的斑驳云层。——
这短句，这天光，这情景，和谐默契浑然一体。词句。是词语的颜色吗？他任由它们闪亮又黯淡，一种色彩接着一种色彩：落日般的金色，苹果园般的黄褐色和绿色，海浪一样的淡蓝色，还有缀在一朵朵云彩边的灰色。不，并不是词语的色彩：是这一刻自在的平静均衡。那么，他爱词句的抑扬顿挫，要超过爱它们所暗示的意义和色彩，是不是？或者，他因为眼神不济，生性害羞，所以，耀眼实在的世界通过丰富多彩意蕴深广的语言的折射，带给他的乐趣竟不是很多，而他在个人情感的内部世界里所做的冥思，在冷静流畅的文句中瞬间得到完美的映射，这却带给他更多的乐趣，是不是这样？
——詹姆斯·乔伊斯《一个青年艺术家的肖像》
徐晓雯/译
爱尔兰文学bot：ps.短句选自休·米勒的神学著作，形容撒旦面对上帝的创造，百思而不得其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