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巴西眼睛梦想着异国情调。
巴黎。顶着一头天线的埃菲尔铁塔像一只螃蟹。
永世漂泊的犹太图书霉迹斑斑,
塞纳河的脏水流淌着智慧。
瞬间跳过英吉利海峡。
我的眼睛窥视着码头上万般警惕的英国眼睛。
关税银行工厂托拉斯爆跌的股票。
遥远的殖民地成百上千万蹲伏的脊背拼成了一条供优雅的大不列颠女王陛下行走的地毯。
伦敦的月亮状如悔恨。
无用的潜水艇切割被征服的海。
一丝不苟的德国舰船输出着潦倒的长头型人种。
汉堡,世界的肚脐。
脑袋有裂缝的人们正在思考如何在几年之内把其他人的脑袋砸裂。
意大利仔细地探查熄灭的火山。
这些火山只有在墨索里尼的脑子里
曾经喷发过。
雪白的瑞士委身于一套
高冷的山地明信片之中。
我的巴西眼睛对欧洲感到反胃。
再也没有土耳其了。
苏丹王宫的消失毁掉了蓄势待发的情欲。
但是俄罗斯还有生活的色彩。
俄罗斯又红又白。
眼睛里带着稀世之光的家伙们在拍摄布尔什维克电影,在莫斯科的列宁墓,一颗硕大的心脏似乎还在跳啊跳,
但它跳得和人们很不一样……
够了!
我满怀乡愁地闭上了我的巴西眼睛。
我的嘴巴在寻找“流亡之歌”。
“流亡之歌”到底是什么样?
我已经把我的土地遗忘……
那片土地长满棕榈
棕腹鸫鸟在那里歌唱!
《欧罗巴、法兰西和巴伊亚》[巴]卡洛斯·德鲁蒙德·德·安德拉德/胡续冬译
精彩点评:
Emma44547:黑得妙啊,让我梦回《三人同行》,果然高级嘲讽不是英国专利,南美洲照样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