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何处炊烟
时代在变迁,总有人驻留原地,如月亮安静。
有时阴暗,有时明媚,一样的人不一样的心。
有的心荒芜,有的心发霉,有的心长草,有的心飞翔。
看到别人蒙了我的钱我束手无策,看到一盆盆脏水无处可倒我心有怨怒,看到压着房子的粗壮的大树也心生无助,天下之大,满眼高楼,归身何处,一生淡泊,终于计较。高楼林立下极不相称的我。
每个人都需要经营房子,或者买,或者盖,是一个人的本分和义务,而你曾经逃避的责任,早晚加上利息偿还。
活着才需要家,闲人才需要爱。
十余年间,在我止步不前身体滑坡的日子里,我周围树起来不下十六栋楼,世界在变,你也在变,沧海桑田,不念眼前。
壁间的梧桐树几十年,蓬头垢面,歪歪扭扭,环境逼仄不洁,心在慢慢腐烂,周围高楼林立,你躲在一隅,略带戾气,向阳花木才是春。
那棵树,寂寞,顽强,两墙之间,不见日光,憋屈,病态,向死而生。如我,住了十余年的地方,不曾体会家的安慰和安全,环境即命运。
像两墙中间的那棵树,阴暗,潮湿,混乱,寂寞,被动地活着,直到被迫死去。
太阳从云蒙射过来,被一座座高楼和一棵棵树木挡住,阳光照到我,要经过多少障碍,像项脊轩,百年老屋,不得日光。
一个房子住不了三代人,每个人都有责任谋家,自己的责,谁也躲不开。哪有捷径,想走捷径的都得加上利息。
闹市里的贫民。
左手腕,右肩膀,断了似的疼,是秋意太凉,还是坟墓归来带来的诡异。车子磕青了腿还没好,茶几又磕紫了腿,又肩膀疼手腕疼,睡眠不佳,事多,只有不停地发感慨。不生气,比好好吃饭都难。钱,和疼痛都是私有的。
总是那么累,梦里都只能独自承担,难怪肩膀疼。
妈妈说,你的任务是学习,读书,我已经没有目标了,你说,有啊,你的目标是养着我,供我上学,单调的生活,心酸的妈妈。
能睡的时候该睡不睡,直到总会夜不能寐,就像错过学习的年龄,错失半生幸运。
仓央嘉措的诗催眠,蒋勋讲红楼梦催眠,袁了凡的了凡四训催眠,太阳花花的蓝胡子催眠,梭罗的瓦尔登湖也凑合,只是,听多了什么都腻,也记不住。
要相信孩子的话,大人不一定全对,甚至更多时候大人错的多。
沈从文,46岁精神崩溃,自杀,51岁,越来越感到体力的限度,体力和头脑跟不上,苦痛挣扎转化为悲悯的爱,活到了86岁,总是做点事,活着便不懈怠。
在我的世界里,很多事都是无法解决的,小时候看人家在墙头可以跑,我只能蹲在墙上爬,后来终于能在墙壁上慢慢走,可以跳窗进屋,从很高的窗台蹦到地上,进步而笨拙,现在,登上凳子都觉得恐高,走楼道都不敢贴边走,虽不算太老,身心同瘁,看到活在实践中的老人,想起汪曾祺的小说,身边没有有德高望重侃侃而谈的老者,也不曾看见努力生活的男人。生活本丰富,个人太无知。
男人不认命是,挣一分钱也要自己当老板,挣一百也不给别人打工,女人不认命时,宁愿独身,宁缺毋滥,不委身于他人妇。男人认命从给别人打工开始,女人认命从嫁人开始。男人的皇帝梦,就像女人的公主梦,梦醒是归途。
梦里遇见个穷人伪装的富。
年轻的时候,有本事没本事的都不肯相信命运,以为事在人为,人定胜天,活到一定年龄,一定会相一些信命运之类的东西,冥冥中有不可抗拒不可改变的因素。
爬上高树的人和高楼上的油漆工,让我想起庖丁解牛和运斤成风。生活范围小的人,联想视野都是窄的。沈从文的后半生,很励志,一个从崩溃自杀中被救了回来虽不合时宜寂寞求索又赚了四十年的人。
《了凡四训》里说,行善修德,可以改变命运,谦虚忍耐才能考取好成绩,积德就是命运,学习态度就是学习成绩。
《寻找家园》,乱世流离,不善生计,时代的沙,婚姻的家。读过的书,记住的少,只留下隐约的故事和感性的共鸣。
王国维写妻子,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