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以鬯《酒徒》摘抄+赏析 -王实的泪水也从脸颊滑落来
王实的泪水也从脸颊滑落来,掉在衣服上。我不愿看女人流泪,也不愿意看男孩流泪。必须到外边去走走。说夜晚的香港最美丽,是一种世俗的看法。霓虹灯射出太多的颜色,使摩肩擦背的行人们都嗅到焦味。是情感烧焦了,抑或幻梦?柏油路上的汽车疾如飞箭;玩倦了的...
王实的泪水也从脸颊滑落来,掉在衣服上。我不愿看女人流泪,也不愿意看男孩流泪。必须到外边去走走。说夜晚的香港最美丽,是一种世俗的看法。霓虹灯射出太多的颜色,使摩肩擦背的行人们都嗅到焦味。是情感烧焦了,抑或幻梦?柏油路上的汽车疾如飞箭;玩倦了的...
宽恕,首先要有一座剧场、一个舞台,以及两个角色:一个是犯了错的罪人,另一个是受害者。不可能也不应该有第三者的存在,因为没有人可以代替罪人请求谅解,也没有人可以代表受害者施予宽容。如果受害者愿意停留并且倾听,道歉和宽恕的条件才得以具备。但要是...
「無能創造生活」這句話很可怕,我也許有可能,但卻不知要創造什麼樣的生活。金錢、時間、感情這三種東西都被我漫無節制地拋擲到創造生活的偉大工程裡,生活是被三種東西堆疊出的,但我真的擁抱我的生活創造物了嗎?我的懷裡好空虛,笑聲眼淚都好虛妄,我過的...
這是不受流散之苦的人的「史詩時間」:歷史中,寰宇內一切細節,皆可片段地被作者展示。再碎裂,再與原來脈絡抽離到只剩如「在斯巴達,教師懲罰孩子時,咬他們的大拇指」這樣一行文字,都在作者展示中,對應主體的完整。這是一種結構彈性強大的書寫自由,而這...
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在那个纸张在雨中命定腐坏的过往山村里,祖父曾确切地对我说,据他考证,本地越三四百年会有一场毁灭性的灾难,一切会从头来过,人类重活,史书重写,然而,那不是因为什么神灵作祟的缘故,那只是因为,坏掉了的东西就会死掉。然而,祖父...
她对她生命里的痕迹,不一定是伤痕但让她的生命变得粗糙与沉静的,她都有怜惜之心因为她也曾何其细嫩,虽然她已经记不得细嫩的具体内容,只是一种感觉,每一件事情都来得太强:光太光,热太热,难堪的无论她怎样转脸,她还是非常难堪。老爸死了她就告诉自己说...
停下来怕跟不上,急着走又怕错过,要继续下去就要忘掉已经走了多久,别去想还要走多久。游走才是种真正停止的感觉,重复同一个经验,没有根本的改变,疲倦让精神涣散,尊贵的思考能力被瓦解,这是人所能去到最远的地方,这是一种无法自主的诗韵的状态,意识散...
他父亲就葬在村口的坟场。出殡那天,我和爱哭鬼他们在村口,亲眼看着他父亲的棺木,被几个穿军服的人放进墓穴里。 他和他母亲一人抓了一把黄土撒在棺木上。我们清清楚楚地听见两种哭声。 爱哭鬼的嘴抿得紧紧的,阿山面无表情,土雄还是方方的脸、厚厚的嘴唇...
雅農等著搭上最後一班公車,原以為嘉南客運停駛了,幸好趕上六點半。人們舉著黑色的傘,雅農頂著購物袋,問婆婆們「能一起躲雨嗎?」一位很矮的婆婆高起傘,雅農躲了進去。她清楚身子虛,不能再著涼了。 望著雨點淅瀝的窗外,她看到一些車子的遠燈,打在烏山...
——永,你看那月亮!记得吗?你刚抵达坤甸那晚,我带你站在卡布雅斯河大桥看月亮。那时她还只是一弯月牙儿,像个小女娃。 ——克丝婷,那时你对着月亮起誓:“今年暑假,我将引领你进入婆罗洲内陆,穿过层层丛林一路溯流而上,把你带到卡布雅斯河源头,亲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