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行》读书笔记|冗长的黑暗中,你是我唯一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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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阅览室里翻出《白夜行》,我欣喜不已。就像许多读过的朋友们说,东野圭吾的小说,向来是重推理而不是恐怖,这样就算胆小如鼠的我一个住宿舍也不用担心被吓到。这次出差并不轻松,每天早八晚十的节奏,但面对这本引人入胜的推理小说,我还是抓住下班后、午休和去上海出差的途中等一切可能的间隙把它读完了。

也许是因为生活环境、背景的不同,相较于欧美推理小说的执着于破案过程和揭露案情真相,东野圭吾的小说则更注重案情背后的复杂人心和情感。《白夜行》更是大胆的采用了第三者角度的写法,几乎每个章节都会出现几个陌生的名字,通过他们遇到的事件和对男女主的观察叙述十九年来发生的一件件犯罪——抢劫、造假、强暴、谋杀、诬陷、设计….. 然后在最后几个章节又巧妙地以男女主为中心把全部都串了起来,结局又神秘地戛然而止,让读者不禁跟着跌宕起伏的剧情陷入思考。

小说看到一半,我不得不停下来画了一张人物关系图,不然光是记住这些日本人名就令人头秃。

↓这个版本是从百度找到的,相对比较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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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东野圭吾太知道如何抓住人们的好奇心了。这种非平铺直叙式地描述作案细节或者回顾作案过程的写法,反而给读者留下无限遐想的空间,进而细思极恐。

故事开头是在1973年,一位名叫桐原洋介的中年男子被刺死在一栋废弃大楼内,警察笹垣润三调查过程中发现了一位叫西本文代的妇女与此案紧紧相关,然而随着案情发展一位与西本文代相关的男子和西本文代相继死去,而西本文代疑似自杀死亡,警局初定为情杀,但又没有确凿证据。接着,文代的女儿雪穗被亲戚收养,但她身边的人似乎都会遭遇不同程度的不幸。

稍微有些思考能力的人在看《白夜行》时都会感觉,好像在事情的发展过程中就隐隐约约透露出了事实的真相,比如:笹垣润三调查桐原洋介被刺案在当铺第一次见到桐原亮司时的内心描述:“笹垣心头一震,并不是因为没有听到男孩下楼的声音,而是在眼神交汇的一刹那,为男孩眼里蕴含的阴沉黑暗所冲击。”以及总是提及的雪穗的那双像名贵猫咪一样的眼睛,“让人觉得这个女孩不简单”。

更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幕是:雪穗和家庭教师显摆她的钥匙圈,并懊恼地说在妈妈去世的那天因为忘记带钥匙导致发现时间延迟来不及抢救,“钥匙圈上的小铃铛发出了叮当的声响”。立刻返回到之前的一幕:“从田川不动产的店面走到吉田公寓大约需要十分钟。田川敏夫看着西本雪穗苗条的背影,走在草草铺设的小巷里。每动一下,她身上便传出叮当作响的铃声。”进而确认其母离奇的死亡与她必定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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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的描述中,康泽雪穗是个心机颇深又可怕的女人,看似坚强完美又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却藏着最阴暗的心,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生母太穷就投奔懂茶道花道的优雅表姨做养女;先是找人袭击又佯装关心,从而收买了散布她身世谣言的藤村都子;后来又用类似的方式让被筱冢一成喜欢上并有独立迹象的中学相识江利子又回到她的身边;为了偷窃计算机公司的机密软件和高宫结婚,又在他失去利用价值之后设计其陷入婚外情;她似乎总是有一种能够“抓住别人灵魂”的方式,任意摆布别人的命运,让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在不断的设计和利用之中,雪穗从一个幼年丧父的单亲穷苦家庭孩子,迈入大阪质素高的贵族中学,再逐渐买股票、开高档精品店,逐渐成为上流社会高雅成功人士的代表。几乎所有看到她的人都会形容她身上“闪着无法掩盖的光芒”。

当然,帮助她实施这些的都是与她共生的“虾虎鱼”:桐原亮司。

可相反的是,在误杀溺爱自己的生父之后,亮的命运就开始一路往黑暗中渐行渐远。他似乎无恶不作,高中生起就开始做拉皮条生意赚钱;制造并贩卖盗版游戏软件;伪造银行卡,从而套现银行资金;骗单纯的典子从医院偷出氰化钾,利用致命毒品杀死接近真相的今枝侦探;杀人放火强暴幼女,为了实现雪穗的人生理想,这些似乎都无关紧要。

唯独在“MUGEN”那段看似平静的日子,和友彦一起过新年的桐原说:“我的人生就像在白夜里走路。”,说完熟练的用那把心爱的剪刀剪出一对牵着手的男孩女孩。他的愿望,是能和雪穗在白天里牵着手走路。于是才明白,作为雪穗傀儡在黑暗的深渊里越陷越深的亮,内心只是单纯执着地追求一份最简单的爱——从十一岁那年的读书馆开始的初恋。然而,却因为那件谋杀成为接连不断罪恶的起源,最终只能变成一次又一次不计后果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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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孕育了恶之种,没有剪除的恶之种,最终开出了邪恶的花。这花朵,再妖艳再坚强,也难走得更远。

小说的结局,亮司从雪穗华丽的新店楼梯上跃下。当警察笹垣问雪穗:“这个人是谁?”雪穗像人偶般面无表情地答道:“我不知道。”“只见雪穗正沿扶梯上楼,她的背影犹如自色的影子。”“她一次都没有回头。” 这一瞬间雪穗的冷静和冷漠让人难以接受,可怜的亮司,一生为了她的幸福无悔地付出着,却只能换来这样的结果。我甚至开始怀疑:最开始的那起谋杀,是否也是一心想摆脱被母亲卖身的煎熬和恐惧的雪穗精心策划的呢?

“恶魔不会因为你是小孩子而放过你,而且恶魔有很多”,成长成邪恶花朵的雪穗,以及她和亮的爱情悲剧,终究是源于童年的缺少关爱。11岁就被生母逼出卖身体的雪穗,被母亲偷情父亲恋童癖事实折磨的小亮,从小生活在阴影中的两人相见如故一拍即合,从此就像枪虾和虾虎鱼一样,相互依存。

小说中有一段雪穗的独白,这是她第一次袒露自己的内心,“太阳有升起的时候,也有下沉的时候。人生也一样,有白天和黑夜。有些人一辈子都活在太阳的照耀下,也有些人不得不一直活在漆黑的深夜里。人害怕的,就是基本来一直存在的太阳落下不再升起,也就是非常害怕原本照在身上的光芒消失。”

可是接下来她又说:“我从来没有再太阳底下生活过。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可是雪穗,在亮司死去的那一刻,照在你身上的光芒消失了,你会不会害怕?

果然,这个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不能直视,一个是太阳,另一个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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