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是闪耀的此刻
就像用芳香铺满的道路
回忆
是唯一的真实
声音一闪,过去从未形同虚设
上午去参加“阅动邗城”的闭幕式。下午刚刚赶回来,唐一涵小姑娘就递给我翱子的绘本——《奶奶的布头儿》。
《奶奶的布头儿》,翱子图/文,二十一世纪出版社,2015年3月第1版。
晚辅时,和孩子们一起分享。
它让我想起遥远的小时候。
想起小时候灶台上的煤油灯,想起奶奶多彩的布头儿,想起她夹在书本里的鞋样子,想起她在我布鞋上绣的一朵朵梅花,想起伏晒时妈妈珍藏的“虎头帽”,想起我第一个用花布拼剪成的小书包,想起奶奶曾对着光亮让我帮着穿花针……
绘本的封面、封底都有着麻布的肌理,故事的名字也是七彩的布头儿拼剪而成。
扉页是一盏熄灭了的煤油灯,枯了的灯芯意味着这样的时光不再。
最让我感动的是,每一页的边框都镶着奶奶又细又密的针脚。那是手工的时代,朴素的时代,寂静的时代。针脚是自然生长的诗,诗是记忆的图腾。它的美妙不在于被描述,而是自身的自如。
一辈子爱做针线活儿的奶奶,是无数人的奶奶;她们都这样,不舍得丢弃一块哪怕很小的布头儿;缝呀缝,剪呀剪,窗前的小油灯,年复一年总是要到深夜才熄。
奶奶的手,是一双有魔法的手。她用布头儿做祈福的小狮子,护佑孩子成长;做小布兜,给隔壁的宝宝当生日贺礼;做妹妹的猫头鞋,又轻又软;做弟弟的虎头帽,真的好可爱;变呀变,变成“我”的小棉袄,变成一块新门帘,变成一床大花被……
最神奇的是,奶奶的布头儿会变成孩子们心爱的“小拖车”,变成彩色的云朵荡秋千,变成鱼龙在彩虹里玩耍,变成棒棒糖甜蜜了整个童年,变成“戴老花镜的奶奶”陪伴孙女的一生……
凄凉的亲切和融合。
如今,我的奶奶已经离世三年有余。她也会做猫头鞋,做虎头帽,做哥哥小时候的方口布鞋,做我的一字带布鞋,我很喜欢她给我绣在鞋上的小白兔。她会的很多手艺,我都不会了。
过去的传统,曾是强烈开放的花朵,现在却像泥土一样安静。它们离开这个世界,化为飞鸟、河水和记忆,很多次在我梦里重来。我记得很清楚,这些都是过去的阳光,真实地存在过。
意识才刚刚萌芽,过去就和我们告别了。那些个童年的晚上,我们像云鸟一样睡觉,夜很深很蓝。鸟一声声叫,树一点点高,现在我总算知道那时有些美,它们像重重叠叠的麦穗一样,带着细细的光芒,暖暖的。
想不到孩子们也很喜欢这个故事。大概这是另一双眼睛,另一个世界,其中有春天的气息。声音一闪,过去的记忆再次明澈起来。当风吹过,教室前空空的长走廊,却产生了花朵和万物。
我们的视线里有《奶奶的布头儿》,因为这是属于中国的绘本。我曾向孩子们表达过这种期待,期待更多的中国原创绘本,期待中国的元素成为记忆里永不会遗失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