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窘

夏之窘

文|龚旭阳

年年有夏,只是今年夏天特别长。其实时间还是一样的,只是所有的日子被拉得很长,变成了温度。

时间变细了,被强行瘦身,老长老长的;温度变高了,高得让人想脱皮,象要吞噬了人间。人们唯一的抵抗方式只剩下了忍受。

从未有过的天人斗法的境况充斥在这个夏天的角角落落,虽然铿锵激烈,声势浩大,然而偃旗息鼓落幕之时,终是人定胜天。入暑之初,盛夏就以不可一世的姿态硬是把我们拽进了火热火热的境地,没有一丝丝的客气,让我们着实感受了什么叫烈日灼心,没有一丝的水,更谈不上什么水深。

以前总是向往晴天丽日、骄阳似火,这一阵子算是彻底的领教了。就连许多年前学的《后羿射日》都给老人们弄出来了——自古天上有十个太阳,有个后生为民请命,用弓箭射下了九个太阳,剩下的一个再三求饶,保证按时值日,才得以保命存活下来,也就是如今天上的的这个太阳。所以就有小孩子热得大声的叫嚷着,缠着爷爷快给他弄个弓箭,要把狗日的太阳给射下来。

走在街道上有史以来感到了今年夏天已经没有了生机。干枯了的树叶子极不情愿地提前把自己奉献给了大地,在环卫工人的嘟囔声里也觉得脸红。玉米正在结着顶花,只是大量的叶子已经卷了轴。唉!今年的秋庄稼完了,这老天爷,得是真的不给人留活路了?这是我记事以来最热的一年!村子里年龄最长的老人如是说。

记得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今年的夏花不很乐观,生长环境十分的恶劣。好多花儿的开放时间可以说都快赶上昙花了。花儿是很悲哀的,本想绚烂的盛开一次,无奈天公不作美,使劲儿的甚至有点疯狂的来催残它,无可奈何之下,在本该艳丽的季节里凋谢了。树叶子也是一样的凄惨,在一场如火如荼的烈日下失去了葳蕤的生命,在短暂的蜕变中完成了上一年漫长的孕育。

大地成了一个火红的熔炉,村子成了房子和道路的混合体,一切有生命的东西已经接近窒息。勃勃生机几乎全部归于死寂,只有一种声音主宰了世界——空调还在随时被断电的危机中发出低沉的轰鸣。

高温还在继续着,鸣蝉蜕了壳之后叫声更加的歇斯底里,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文气,没有了一往的从容不迫,叫声里充斥着些许的嘶哑。我也在想着自己也应该蜕一层皮或许会凉快很多,混沌的脑子也会跟着清爽起来。只是此刻的自己比蝉儿还窘迫,本应舍弃的这身皮囊就是蜕不了。唉,不管是各种原因蜕不了就蜕不了吧,那就让它继续阵痛,该承受的东西是谁也代替不了的。

收敛了一下思绪,也收敛了一个季节,不过过程有点残酷。秋雨姑娘的姗姗来迟还是有点调皮了,当人们的希望被强行变成了失望之后,人心也就麻木了。当一种温度被另一种温度所代替的时候,没有了更替的过程,只剩下了被动的去接受了,只是我们已经学会了去接受,就已经很不错了。什么时候这种被动的接受变为了惬意的享受的时候,我们的生活也就会变得有温度和幸福感了。

这个夏天即将成为既往,这个夏天的温度也即将成为历史了,只是有些窘迫。我也是这个夏天里一个窘迫的人,我也是这个窘迫季节窘迫温度中一个窘迫的人。温度会随着季节的变幻而变化,可是我的温度又该如何变化还是个谜,我的窘迫什么时候蜕去还说不清楚。

窘迫的夏天窘迫的温度,窘迫的季节窘迫的人,既然窘迫了就无法逃避,也不能逃避。既然不能逃避那就让它窘迫到底吧。

坦然自若的去做一片叶子,静待秋天的静美来临,从此脉络分明,摈弃光鲜,素心向土,让时光不再窘迫,让自己从头来过。

窘迫吧?试着去接受。正好有朋友给我介绍了一部电影《人在囧途》,姑且就让我把这个本就窘迫的夏天窘迫结束吧。

赞(0)
未经允许不得转载:帕布莉卡 » 夏之窘
分享到: 更多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