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我寄锦书来》自序

我是“80”年代成长起来的一代人,在我的青春岁月中,书信是我和远方同学交流的主要方式,也是最好的方式。

那个时候寄封信不容易,我通常会拿厚厚一沓稿纸,像是日记一般,每每遇到好玩的事情,就记上一段。厚厚一沓稿纸写完了就装进信封,超重还要加邮票,贴好邮票,收信人的地址反复确定之后,小心翼翼地投进绿色的邮筒。

接下来,便是一天天地等待,期待远方的小伙伴收到信后,快快回信。所以我们喜欢在结尾处落款,“盼望早日收到你的回信!”每天经过学校门口传达室时都忍不住看上一眼。后来在鲁迅先生的《两地书》里说,读到了类似的感觉,“我寄你的信,总要送往邮局,不喜欢放在街边的绿色邮筒中,我总疑心那里会慢一点。”

(《云中我寄锦书来》插图)

一来一回,差不多要等上一二十天。迫不及待拆信、读信时的那份激动和雀跃,至今难忘。女孩子之间,偶尔还会在书信里夹上张照片。遇上这样额外的福利,雀跃欢喜自不必说。

第一次给家里写信是在一个很冷的冬天,用文字表达思念,像模像样地嘱托家里人多保重身体。据说妈妈收到我的信时,激动地流下了眼泪。拿着读了很多遍,读给家里的姥姥听,转交给要好的邻居看。

写一封长长的信,告诉你我的近况,我对你的想念,我们许久未见,我们甚至无须相见,因为你一直住在我心里啊!

即使经历了毕业、搬家,丢过不少东西,可是那些年写过的长长的书信,都被打包封存在一个大信封里,静静地躺在我书桌的抽屉里。

做了老师之后,毕业的学生回母校看我,告别时总不忘偷偷塞给我一封信。

有孩子在信里说,“小仙儿啊!为了写这封信,足足花了我两个星期。”有孩子在信里写,“宿舍里人都睡了,我换上白衬衫坐在书桌前给你写这封信,这是我能想到的给你的最好的仪式。”还有孩子写,“我现在的老师很好,对我也很好,可是,我最爱的老师还是你啊!”

(《云中我寄锦书来》封面 于若冰同学手绘)

“春有风筝,夏有鱼,秋有青鸟,冬有雁,书信一来一往间,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在匆匆的过往中,我们总要不停地告别,曾经亲密无间的人会渐行渐远,一度被视为执念的情事会被淡忘。前一程我们失去了一些朋友,下个转角又遇见了新的朋友。那些曾寄托了我们亲情与友谊,承载了我们青春与记忆的书信就像一座座被刻满了碑文的纪念碑,一字一句,为我们记住了生命中共同走过的岁月。

“80”后的我,遇到了“90”后、“00”后的孩子,个性鲜明、桀骜不驯有趣又可爱。在和这些孩子的无数次过招中,书信渐渐成为我们之间最好的沟通媒介。那些因为误解、偏见带来的委屈、焦灼在文字的娓娓诉说下被一点一点拆解。

原来在教育的世界里,总有些东西是不变的。纸短情长的说教是表白,见字如面的沟通,是真诚。云中锦书的惊喜,是礼物。

在一封封书信往来中,内心所有的缺憾都得以被圆满,所有关于这个世界的想象,都得以被成全。学着爱,练习爱,感受爱,等青春散场,空寂的校园里,繁星点点闪烁,我愿做这冷暖人间的守望者。

写在后面:

《云中我寄锦书来》经过半个多学期的筹备,终于要出版了,书中记录了这几年来和前任新欢种种的“爱恨离愁”。纸短情长,敬岁月,敬青春!

赞(0)
未经允许不得转载:帕布莉卡 » 《云中我寄锦书来》自序
分享到: 更多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