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坐公交车,过过慢生活

在自驾出行已经成为习惯的今天,我还是会偶尔坐坐公交车,因为可以一边看风景,一边放松心情,想想心事,即便什么事也没有,也可以在晃晃悠悠人声嘈杂的车厢中任思想天马行空。乘车的时光就好像回到了从前慢悠悠的日子,自觉美妙无比。

就像那天,忽然间天气转凉,一个人坐公交车去看孩子。晃晃悠悠的车厢里没有几个人,车窗外树木的叶子已经变黄,像一只只即将飞落枝头的蝴蝶。车每过一处,车窗内的我就会想一想这个地方的历史,风俗人情。

首先是老城区,这里曾是沙河的旧城。古代几任县令几次迁徙,才有了今天我们这座美丽的小城。接着就是几个新兴的园区,再往前几个古老的地名,让我想起了古燕赵大地的雄风。猎猎西风中,壮士辞别。战火硝烟中,群雄角逐。一路走,一路好像周游了列国。

可是,一下车,混入熙熙攘攘的人流,心情即刻变得紧张,火烧火燎,脚步马上变得匆匆,好像唯恐韶华被负,朝夕不争似的。

唉!还是从前好啊,从前的日子是慢的。

那时候,没有手机电话,没有微信qq,想去看一个人,骑上毛驴,带上褡裢,装上干粮和银子,开始漫长的寻友之旅。也许会遇到风遇到雨,但不会错过路边的风景。到得朋友家,保不证朋友也出门了,几天回来不知道。家人会热情款待,一碗粥,一碟菜,说一说近况,不谋面,也不会感到失望。一份情谊反而会更牢固。三国时刘备三顾茅庐不就是这样的吗?还有王徽之尽兴而归的故事不也这样吗?

还有书信和邮票,也是慢日子里的物件。鸿雁传书,把书信绑在大雁的爪子上,让它飞越千山万水,该是多么浪漫,多么有创意的事情?它什么时候能飞到你身边?

一张邮票,保证了你的书信不会丢失,但想听到回音得盼初一盼十五掰着手指数着时日耐心地等!那一丝丝的情,因有了这漫长的等待而愈显淳厚,因有了翘首期盼,才有了再见时的惊喜和激动。

还有牛车。牵上黄牛驾上木车,听着牛蹄子“得,得!”慢慢地前行,坐在牛车上,眯着眼睛,晒着太阳,简直想一直这样走,走到天涯海角,走到地老天荒!

从前的生活中还有燕子。小小的院子里,燕子飞来飞去,衔泥筑巢,觅食育雏,一家人急忙卷起旧帘栊,以待新燕归。晚上,全家人睡之前,也不忘给燕子留着门。有了燕子,人们就有了一份闲情。

而现在呢?哪里还有人去耐心等一封信,耐心等燕子回,耐心随牛车奔?有多少事只想着速成,一夜暴富,一举成名,就连谈恋爱结婚离婚都是飞速,哪还有“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的煎熬?

越来越便捷的交往,越来越先进的通讯,反而让人们的心越来越浮躁。

每次回老家,回到那个群山环绕的小村,都会感到安宁,感到自在、轻松、沉静。从没觉得我们的小村落后和闭塞,只觉得那是你一路奔波,风尘仆仆后休息的地方,就应该是这样的安静包容,能留住一颗心,洗涤一颗心,滋养一颗心。

何不就静下来休息,过过慢生活呢?

木心说: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
人家就懂了

白落梅说:我想有座庭院,前院栽花,后院煮茶。光阴铺满石阶,闲情挂在窗下。
青色的墙,黛色的瓦。扫一地的叶,摘满天的霞,蓄半池雨,晒一席月。

喜欢慢生活的人不止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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