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柯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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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已是他乡人。
早晨去十八洞的路上,我一直在纠结诗的前一句写什么好。今天是正月十一日。本来不想写点长的什么,但是又开心到非写不可。
从十八洞出来的时候,看见两辆过往的车,招了招手,车没有停下来。蒙蒙的雨雾还在飘着,不远处的山,从半山腰以上,都结了冰,分界线很是明显。连绵的山与山之间,被雾气缠绕着,使得远处的山峰时隐时现……因为担心电脑被淋湿,就打起了伞,准备步行到十八洞村的村口去。
走过两三个弯坡,一辆白色的吉利车停在了离我两三步的大马路上,带过一阵寒风。副驾驶的车窗摇了下来,一个小姐姐探出头来,风吹得她的头发胡乱地打在车窗沿上。
她问:“你是去哪里?”浓浓的花垣腔,风还在猛烈的吹着。
想到主动停车问别人去哪里的,一般都是去吉首。因为方向不同,所以我的回答很生硬:“董马库!”单单想用我生硬的语气表达我的拒绝。
“那你可以去三岔路呀,我们去花垣方向。”她又说 腔调好像不是那么明显了。
“好的,十分感谢~”我收起伞,坐到了后座上。后座上有点乱,两个没吃完的柚子还没剥完皮,后座上悬挂着三个香囊状的东西,上面写着:除甲醛。司机是个男的,我的第一想法是:这是一对情侣。
关了门,暖气扑面而来,车缓缓地动起来,还带着一丝丝的香气。车开了百十米,车里放着解忧邵帅的《写给黄淮》,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尴尬。
为了打破这种内在的尴尬,我开始了闲聊模式:“你们是村里的?”
“不是,我们是过来玩的。”姑娘回了回头,脸上没有微笑,但是也不是很严肃。
“这么冷的天还出来玩呀?”在她回头的那瞬间,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在家坐着也是坐着嘛,你呢?出来工作?”她搭着我的话,没有回头。
“采访呢,还在读书呢。”我看着远处的松树,因为结冰,美得让人眷恋。
“那你是出来实习?”司机也开始发话。估摸着二十五六的样子,语气像个大哥哥。
“差不多,还有几天就开学。”我看着他的侧脸,认真地答道。
“你在哪里读书哦?”那个姐姐又发起问来。
“吉大,大二。”我一答
“什么专业?”司机大哥也好像变得活跃起来。
“新闻,新闻学……”
……
一路上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
“你们两个哪里的?”我闲不住。
“麻力场镇上的。”我不知道这里将她称为什么。
“我在麻力场生活了五年,从五年级开始。”我惊喜地说道。
“你是哪一年的?”她语速过快,我没听清楚。
“一直读到初三……”我不知道自己说了句废话。
她又重复了那个问题。
“我97。”我懦懦地说着。
“我95,应该大你两届。你们的老师是谁?”
“初中?高中?”
“都可以。”
“吴文四。”
“哦,这么说我们是同门师姐师弟咯。”她语气带着惊讶。
“是吗?我们是他教的最后一届。”我突然想起了吴老师,以及一个叫石远茂的人,我猜想他们应该是同学。
……
快到三岔路的时候。我竟然有了连把电脑包故意忘在他们车上的想法。
可是,我直到下了车,也没有问她的名字。
下车的时候,我又一次道了谢。她转过头来看了看我,说着不客气之类的话,还提醒我别落东西,注意安全。
我下了车,在原地站着,向后视镜挥了挥手,以告别,脸上还一直笑着。
往家走去的时候,我兴高采烈地跟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打了招呼,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只是觉得这样很有必要。
一天的采访,了解了十八洞光鲜的背后。跟班导、小左吃了放了很多姜的米豆腐……
回到家已经五点了。从六点半放下碗筷,到现在的19点30,我用繁忙的一天中的一个小时,来纪念坐车的二十分钟。
边写还边放着《写给黄淮》……2019,要继续碰到很好的人,并继续做个好人啊,柯夕。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