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布莉卡悲剧的集合体
——读《卡斯特桥市长》
文/鸭鸭鸭鸭鸭
题 记
小人物的生活悲剧和社会悲剧的集合体，它们混绕在一起，凝聚成巨大的力量，让你叹息、让你绝望，再也寻不到生命的意义。
人这一生到底什么才是主宰，让人在蜜罐中生妄念，在苦海里造幻觉，是命运还是性格，是生活还是时代？
在经历了对主人公亨查德反反复复的喜恶之后，我不得不承认，我终究还是喜欢他的。因为他身上有着别的人物没有的人间味，他有时顽固执拗、孤傲冷漠，甚至狭隘偏激，但这掩盖不了他的热情耿直，单纯善良。法尔伏雷描述的他是“提出要求，心血来潮，是从来都不知道节制的”，他的好恶都是如此外在，情绪丝毫不掩饰，热情起来也不带半点心机。
我想作者哈代在塑造小说人物时一定是对这个主人公倾注了满腔的爱与同情的。如果说苏珊是一个重精神，轻情欲，圣徒般纯洁的理性人物；露赛妲是一个追求声色享受，没有道德、信念，充满着肉欲的肉性人物；那么我想亨查德就是那个灵肉性的人物，他既带着灵性人物的理性，又有着肉性人物的情欲，所以比起其他人物的单调，他是那么精彩，那么真实。坦白说我不觉得他的性格已经坏到需要背负这样一个结局的程度，他还是可爱的。所以我想光是性格是决定不了他这一生的。
那决定这一切的是什么？是命运吗？十九世纪三十年代的一个九月十五日，这个鲁莽糊涂的家伙喝醉了酒卖掉了他的妻女；十八年后的九月中旬，他的妻女回来找已成为市长的他，三人团聚，这时的生活仿佛哪里都充满了光明；二十一年后的九月十六日，亨查德结束了他二十一年不喝酒的誓言，然而以此为转折点，事情却向着越来越坏的方向走去。主人公亨查德阴差阳错总是在这个循环的时间——“九月中旬”中改变着命运。作者像是在告诉我们：世事像是循环一般，一切都在劫难逃。这一切巧合是否都是宿命，它似是在暗处操纵着一个一个的自以为。
然而当我读毕全书，我想我不能只盯着亨查德个人的命运不放，它或许其实并没有我想的那样“霸道”。如果我们试着把这个故事放进当今的社会来看，亨查德醉酒卖妻女是过错隐私；亨查德女儿伊丽莎白的血缘身世是血缘隐私；而亨查德与露赛妲的过往情史是情感隐私。亨查德的悲剧，露赛妲的死去难道不正是当时社会传统观念对隐私的围观造成的吗？那时社会道德的保守，对个人的隐私是那样的不宽容。那是时代的精神，时代的社会风俗、偏见礼仪对一个个体所生成的压迫，哪里都是闲言碎语，哪里都是互抓把柄互相伤害，露赛妲也好，亨查德也好，都不得不一步步陷入社会的陷阱中去，每个人都活得小心翼翼。
这是个悲剧，更具体的说是命运悲剧，性格悲剧，小人物的生活悲剧和社会悲剧的集合体，它们混绕在一起，凝聚成巨大的力量，让你叹息、让你绝望，再也寻不到生命的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