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鞋是张建华,我的同乡小兄弟,共市作协的副主席。称同学算他高攀,因为他岁舅是我班长,他常来便也认识了。
建华的可爱看得见也摸得着,师生共知,张义芳老师就曾摸着他的小脸蛋说“这碎货那时候乖球子哩,到现在着这么可爱!”那是我初三复习班主任,也教过他们初一(四)班。
张老师与文学无缘,后来从政顺遂,常组织师生小聚,就让弟子们也无界失戒了。他倒有一次开玩笑预言过学生们的发展,现在回想,八九不离十。看来喜欢学生的老师还是能吃准孩子们,性格即命运。
理科生张建华舞文弄墨,大约是语文老师不曾想到的。草鞋的文学与学历无关,这也符合众多文友的“常性”,大学读中文的未必能成作家。
建华的文学初心纯粹,儿时记忆和故园人情写得乡愁满满,童趣依依。不是我偏爱,很多读者都有共鸣。我编辑过他许多真情散文,底气是有的。后来就不必“严把关”,他对文字更在意,作品是免检产品,我也就看得少了。
或是我们以字数计稿费的“指挥棒”导向吧,他有一阵爱嘚瑟动辄写了几千上万的字,我就揶揄他说,与字数何干。《静夜思》就二十字谁嫌少了?传得够久远吧;《红楼梦》百万字谁又厌长过?读者不少吧。
建华弄个“草鞋”作笔名,我笑说,那与洋芋、萝卜可有一比,若用袜子、草帽呢?
草鞋先生其实四季皮鞋明光光,一如他的华表,生活很讲究的,仪容从不马虎。他于"草鞋"应该也是一种情结,今生未必真穿过草鞋,正如他一个西北娃心中最美的图景却是"绿洲",写了那么多好文章,竟对“鹤舞绿洲”情有独钟,出书时竟把最末的一篇题目用作了书名。
建华兄弟毕业分到企业,正是青春年华,草鞋的文学中有过烟厂当年许多人和事,算是青春记忆,却曾多有避讳。企业的倒闭让他转业,又到了时炙昌达的煤矿。
他后来进步快,当队副了;不下井了;进办公室了;到矿部了……如鱼得水,发挥了文字特长,如今大概已作了党群部领导,这一忙就见得少。
无论工作岗位如何变动,他的文学从未停步。他在蒋家河矿还“不务正业"鼓捣出个《韩家文苑》来,而且乐此不疲,精神得很。我那时正主持着大编辑部,就和他及夫人一起交流,觉得既然文学热情这么高,他完全可以作《豳风》的兼职编辑么。亚萍总经理和他一起惋拒“招安”,那我就知道了夫人也是支持他瞎折腾的了,便知止识趣任他折腾去。
一次文化馆组织的文学座谈会上,他去晚了,随便坐在门口,我说今天会上的张建华像是遵义会议坐门槛的那个人。果不其然,他和文化后来合作得很好,折腾成“彬州文苑”了。
建华对文学的爱是真爱,独树一帜组织活动不拒其小。民间作派整一帮人联系个小微企业或个体户就去“采风”,我说"风"就在民间,哪还用采?有一次也被他拉去“采访”刘京宝,大家共同的一位个体老板,搞印务多年,认识文化圈不少人。我对经营无涉,也采不出个啥来;但对京宝兄弟够熟悉,他的人品和诚信以及在家庭和社会中的表现,促使我当晚连夜书写其人。文字成形才刚让本人瞅过一眼,他便在圈内传遍,不料却倏忽与另一篇文字“串台”,过两天后便死活也找不回来了。
遗憾归遗憾,但习惯了一气呵成的我,对他们这种近乎狂热的激情虽然赞赏,自己却早已不愿像唐吉诃德了。就只有向刘总道歉,并辜负草鞋要编印成书的美善义举。
建华进作协时我并不知情,但着实庆幸,也真心为他高兴。主要功绩还是韩家的那方“绿洲”。所以,外差回来知道换过了届的市作协里,他是副主席之一,在向他祝贺时,我说是“韩家文苑”的姊妹们把你抬进去的吧。欢笑一场,又是毛主席说“别忘了是非洲黑兄弟们把中国抬进联合国”的高大上,是笑话也是实话。
绿洲,非洲,不舍其小,莫嫌丑陋,穿正装皮鞋的建华兄弟对文学一往情深。既然他对草履情有独钟,我们就允许他穿着草鞋来“鹤舞绿洲”一番吧。不求他奋飞多高,定能舞动姿彩。龙飞凤舞,可就不是文虫蠕动了。否则,我要骂他作了“草履虫”的。
如今,一本30万字15篇作品的小说集已经奉送给社会。《鹤舞绿洲》,我的受书仪式在“初味轩",又一场六人聚很快衍生成各届群友喜相逢,幸甚至哉!二十年阔别的靑年时代相识也重逢了,
但愿这“初味"依然,都保有对文学的初心,无论草鞋,布鞋,皮鞋,还是穿上马靴,都能走得更远!
文学这条路,长途跋涉,打赤脚也不是不可以,路遥进京领奖在公交车上挤掉鞋子;莫言踏厚雪去瑞典,也一定湿了鞋子,谁能抹煞他们茅盾文学奖和诺贝尔文学奖的份量呢?
2021年10月30曰子夜0:30
乐归凌晨1点随即起笔
下午15:48续撂笔
11月4日21:26修订
作者简介:刘兆华,笔名江枫,彬州永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