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乌鸦和鼠疫》读后感

《白雪乌鸦》从最平凡的小人物起,逐渐结丝拉网,人物越来越多,星星点点,铺展在傅家甸上,活生生烟火气十足。我喜欢这样的开篇,像是从长白山天池流出来的缓缓小溪,逐渐汇入的二道白河,再到宽阔的松花江。

大神级的开篇,波澜壮阔,以王春申开头,以他结尾,极为普通平凡的人,随波逐流,有被迫的无奈,有自欺欺人的躲避,有浪漫的情愫,有温暖的体贴,有义气值得被托付。

作者是极具浪漫情怀的人,她的想象力惊人,非常独到的描写能力,与《鼠疫》的作者加缪在这方面很类似。他们总能够写到出乎意料的描写,但又贴切至极。

两位作者在对于风景的特殊情感方面也非常类似。迟子建对于东北的白山黑水有着极为深厚的情感,随便一句景都能读出她的眷恋。而加缪也是,对于大海,对于夕阳,那些风景完全寄托着作者诚挚的内心。

然而他们也有不同之处,阿尔贝像许多西方文学家一样,喜欢从头到尾直白的讲出自己的认知,价值观,大段大段的思想的表达,你甚至可以认为《鼠疫》是一本哲学书,只是顺便讲了故事。而《白雪乌鸦》更像是咱们传统的作品,作者很少直接做出评论,指责,赞赏,更不用说她自己的思想了。不过,从她细腻的笔触中,你仍旧能够体会,但不是那么直接。

迟子建在编制大网方面功底深厚,这张大网放开再收回,草蛇灰线,相互呼应。人物众多,故事性更强。展现了鼠疫中几乎全部的侧面。甚至还隐含插叙了日俄战争,辛亥革命的背景。加缪只是选取了几个典型的人,但他把这几个人写的非常深入,所有的内心独白,前后的对比更加印象深刻,更加鲜明。迟子建相比没有那么强烈的个人意愿的表达,更忠于故事和角色。

但是两位作家都无一例外的格外偏爱那些无私的人。人性的光辉虽然不能决定时代大潮的走向,也不能决定在时代背景中小人物的命运。然而,这样的光芒,穿透时代和宗教,穿透鼠疫和寒冷,真正给我们慰籍和希望。

《鼠疫》摘抄



1.“到了十一月底,早晨就变得很冷了。大雨倾盆,冲刷着铺石马路,也清洗着天空,让洗去乌云的澄净天空,在上方与明亮的街道相辉映。乏力的太阳,每天早晨都向全城投下闪亮而清冷的光芒。反之,将近傍晚,空气重又变得温暖了。”

2.在与友人敞开心扉的时刻,周边的景物也是那么敏感和谐,情谊如山:

“远处的街道上,一辆汽车在湿滑的路面上似乎滑行了好长时间。汽车驶远了,随后又远远传来模糊的惊呼声,再次打破了寂静。继而,寂静重又落到两个男人的头上,连同天空和繁星的全部重量。”

3.这样的海,这样的友情,这样的时刻:

“他们登上石基,就觉得海如丝绒般厚实,又如野兽毛皮似的柔软光滑。他们坐到岩石上,面向大海。海水隆起来,又缓缓落下去,这种平静的呼吸,带起水面时现时隐的油亮波光。眼前黑夜茫无际涯。 面朝颠倒的天空,满天月色和星光。”

4.幸福在远方:

“真正的家园就在这座窒息的城市的城墙之外,在山峦上芬芳的荆棘丛中,在大海上,在自由的地方和爱情的分量里。他们正是想要回到真正的家园,回到幸福中,厌恶地避开其余的一切。”

5.这三者正是所有人共有的:

“一起确认他们唯一共同肯定的事,即爱、痛苦和流放

最优秀的人总是先走。这就是生活。真的,他那个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6.生活的一部分,许多的苦难也不过如此:

“说到底,鼠疫究竟是什么呢?鼠疫就是生活,不过如此。”

7.果然,那个夜晚,难以释怀:

“清冷而辽阔的天空,在楼房上方闪烁,而靠近山峦那边,星星犹如燧石,显得异常坚硬。记得那天夜晚,他和塔鲁登上这座平台,将鼠疫抛到一边,而这天夜晚的情景,并没有多大差异,只是悬崖脚下的大海涛声更为喧响。空气轻盈,纹丝不动,释去了秋季暖风送来的咸味。”

《白雪乌鸦》 摘抄




1.(后记)“然而我最羡慕的,不是豪华游艇和私人飞机,在我眼里,那不过是表面和刹那的繁华;最吸引我目光的,是海上疾飞的鹰!鹰本来是山林和草原的动物,不知什么原因,它们精灵般地闪现在维多利亚港湾。它们好像携来了北方的气流,每每望见它们,我都仿佛听到了故乡苍凉而强劲的风声,无比惊喜!我羡慕它们钢铁般的翅膀,羡慕它们可以四海为家,羡慕它们在天地间的那股傲然而雄劲的姿态。在维多利亚港湾,这些鹰无疑就是滚动在天上的黑珍珠,熠熠生辉!人们啊,千万记住,要是遗弃了这样的珍珠,就是错过了这世上亘古的繁华!”

2.“傅百川喜欢的,就是秦八碗身上的豪气。在他眼里,能把他乡认作故乡的男人,是顶天立地的。”

3.“尤其那些尖顶的教堂,一到下雪的日子,好像生出了雪白的翅膀,有一种要飞离大地的感觉。”

4.“而昨夜的雪,却是大动干戈,把哈尔滨杀得白茫茫的。街边的榆树,本来还命悬一线似的,将三两片枯叶当金币一样吊着,大雪这个天贼一来,它们立刻吓软了腿,哆嗦着坠地了。而野地里那些筷子般长的瑟缩的荒草,再想打悲秋这张牌,也是不可能的了,过膝的大雪生生把它们的幽怨埋住了。大雪后的哈尔滨什么样子呢,如果在乌鸦眼里,一定是三张刚出锅的面饼。埠头区那张大些,新城区的中不溜儿,而傅家甸稍小一些。不过最小的这张面饼,像是撒了黑芝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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