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值班已经开始了小二十年了吧,其间有很多故事,有一件让我一直疑惑不解。
漫漫长夜,我们小年青的逗逗焖子斗斗嘴,或者干脆放开了,干点不易公开的乐呵事。往往是千金春宵不虚度、炽热夏夜乐趣多,玩得月西坠、日东升也是家常便饭。更有甚者,借着值班的机会,年龄相当、志趣相投的相互打掩护,彼此跟家里请好假,集体留宿……总之,“二货青年乐趣多”在那个年龄得到了充分的印证。
两位老前辈、老领导,一位四十多岁、一位五十多岁却与我们格格不入——俩人吃完饭,调侃我们几句、几番,然后各回各屋。开门关门也无所谓,我们的嘻嘻哈哈也不在乎,一人一台电脑,开始了“消遣”——不,值班之夜。
一个,扫雷。10颗雷的、99颗雷的,不断变换、反复更新,悠闲的靠着座椅背,即使是把二郎“脚”叠放到桌子上,也能够疯狂的点击鼠标。在后半夜的楼道了,除了我们“青春岁月”的声音,就是机械鼠标的“哒哒”声。后来,居然淘换了一个音响,还是带低音炮的那种,于是楼道里除了“哒哒”声就是“咚”的一声足以传出楼的雷爆声。玩得不亦乐乎。
另一位节奏就比较舒缓——蜘蛛纸牌。声音是听不到的,但他总是很有节奏的到我们桌前来调侃几句。其实,调侃打诨是其次,主要是来炫耀他的成绩和智商。究竟他最好成绩是几分几秒我是记不得了,我们也从来不记:有啥意义呢?有本事坐下来,“宣”上几把,保管叫你知道啥叫纸上谈兵,啥叫血淋淋的战场!
每每谈及此事,老二位总是相视一笑,近乎哲理的、貌似揶揄的、隐藏玄机的“教导”我们:阿基米德说给他一根杠杆他能撬起地球;如果没有烟了,就剩一根火柴,我能跟这根火柴玩上一下午……
道行不够,境界不到,理解不了。
最近比较热。今天下午上班路上,小崔发了条微信:宁哥,带点要多凉有多凉的,消消暑……我就寻思:还是冰镇可乐、雪碧、美年达呗……一路上我就一直寻思:血糖高了,忌口好多天了,尽量还是不喝了,给他们带吧……不行,习惯性的买一提溜,恐怕控制不住自己,一不留神就又破戒了,对身体不好……一直进行着思想斗争,不断的说服自己,纠结的都感觉不到日晒的炎热了……快到超市的时候,就自我斡旋:好解决,买无糖可乐不就的了!
就这样,俩血糖高的、一个血压高的、一个有鼻炎的,聚在办公室里小孩子般的畅饮,然后打嗝。
还有更搞笑的。小崔喝了两罐,居然依旧嚷嚷“未消暑”,撩起T恤露出大肚腩,让电扇不算凉的风在他身上恣意游走。一边摇摆身子让风吹,一边抹着满脑袋的汗,一边不断盯着桌上给颂哥留的可乐。扭头,又回过去,再扭头,又恋恋不舍回过去。“哎,估计颂哥的会一时半会儿散不了……”“估计他回来的时候天也不这么热了……”我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提出了一个建设性的意见:“你干脆喝了吧,然后打扫战场,不再提及今天喝可乐的事,不就完了吗!”
以前的弟子来局里办事,特礼貌的特意下楼给我们买了一兜子雪糕冰棍。自我斗争中吃完了一根。然后就是一直盯着电脑屏幕,一直算数,一直在嘴里吮吸着剩下的冰棍“棍儿”。再看时,已经吮吸的不留一点儿巧克力痕迹,已经把棍儿的木质纹理啃噬的沧桑感十足,质地清晰,沟壑鲜明,再给点时间,我似乎应该把冰棍棍儿都能嚼成毛笔刷了吧。
嗯,小时候就是那样的。
老刘不像我这样善于联想,他比较务实且不失浪漫,“来,吃一根,总是吃你们的好东西,我们也借花献美女!”,即使资深美女也不例外。不仅见谁送谁,还能打破教体、文旅界限,实现“冰棍外交”,居然还电话约人来办公室吃!而且还是宝钗一般的漂亮女主任!说起来你不信:一年一度的520不送花,亡羊补牢的521加班,今天竟然如此的浪漫、高情商!看来,应该抽时间、找机会跟张老师建议一下:娇惯太多,疏于管教,家规不紧,亟需加压加码、亟待内松外紧……
于是,二十年来的疑惑解开了。
让有趣的生活扑面而来。不应该处心积虑,也不用刻骨铭心的去酝酿,就像《道德经》中说的:“专气致柔,能婴儿乎?”男人,可以扛起责任,但别把所有都当成使命,像孩子一样去迎接、接触、适应,还有什么不快乐放不下呢?
男人至死是少年。闲暇时候,创造自己想要的快乐,传递属于自己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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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