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 |《“耗子丫丫的故事”系列》叶广岑:老北京的童年况味

生于1948年、祖姓叶赫那拉的叶广岑,曾写作《采桑子》《状元媒》等讲述民国时期满清贵胄身世浮沉的家族史诗,而在她70高龄时,却出了三本童书——《耗子大爷起晚了》《花猫三丫上房了》《土狗老黑闯祸了》。

这个系列虽为童书,却与前几作一样,颇有些自传色彩。

故事的主角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因鼠年出生,小名“耗子丫丫”。

她的父亲人称叶四爷,是教艺术的教授,母亲出身南营房,是续弦,同父异母的三哥在颐和园工作,七哥则作画为生。

胡同大院里混大的丫丫,有口才,有主见,还有点北京人的混不吝。

故事中的许多独特的生活体验,都来于作者的亲身经历。

《耗子》讲丫丫跟随三哥在颐和园中的一年生活,与房梁上的耗子大爷结交、与石头堆里发现的乌龟相伴、与男孩老多研究房檐上小兽的讲究、与表姐梅子挖掘长廊上彩绘的奥秘。

《花猫》以北京胡同为背景,讲丫丫与胡同里的小伙伴们下鱼塘、上房顶的玩闹日常,也不乏从照看花猫中感受到责任和生命的意义,在帮助邻居奶奶的事里感知人生的不易和温情。

《土狗》中的丫丫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尽管依旧有淘气、贪吃的一面,但已渐渐懂得心疼姥姥,懂得为同伴考虑和付出,也在送走老黑时,明白了离别。

三本书,丫丫走过了两年多的光阴,从「丫丫牧龟,可以入画」的懵懂稚子,成为了颇有担当的小小少年。

作者用轻快质朴、充满京味儿的语言,勾画出60年代的京城生活。可惜我从未在北京生活过,否则在看到作者笔下的一墙一瓦、一草一木时,定会更有感触。

丫丫的生活幸福得令我羡慕又嫉妒。与家人拌嘴、与同伴疯玩、点心小吃数不尽、一鼠一猫一狗是良伴,满满当当的爱和烟火气。

书里的丫丫是活在童话世界的小公主,但现实中,生活并不这般如意。

叶家庞大,叶广岑共有十三个兄弟姐妹。她的母亲是出身贫苦的填房,嫁进门就做了十多个儿女的继母。复杂的大家族中的生活,定不会像在书中只有父母和老七的家里那般容易、那般舒适。

叶广岑是父亲老来得女,一度像故事中那样被宠爱着。但父亲在她六岁时便在他乡离世,父亲去世后,她家的生活更是从小康跌入困顿,她牵着父亲的手吃遍美食的美好童年,早早便结束了。

就连书中被送还老家、回到父母兄弟身边的土狗老黑,也有个残酷的真实结局:「真实的老黑是被管理狗的部门套走了,下落不明。」(引自《书乡对话叶广芩》)

现实被轻柔地洗去残酷的一面,只把美好筛选出来,留在书里温暖我们。

人生跌宕、历尽风霜的叶广岑,仍愿意书写这样纯粹的故事,那么我也愿意看她笔下悠哉悠哉的丫头、热闹丰满的京城和干净澄澈的蓝天。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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