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上不再有猫》
原著 | 川村元气
解读 | 沉坚述
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填补无尽的欲望,还是为了我们所拥有且一直珍惜的事物。
如果忽然有一天,你被告知即将到达生命的终点,你会怎么渡过余下的时间?
如果你可以从世界上消除一样东西,换取自己多一天的生命,你会让什么消失?
如果你身边习以为常的事物都一个一个消失了,只剩你自己,你的人生会怎样?
在这个抉择的过程中,我们也许会重新审视我们自己的生活,最终会发现,原来过去的我们只知向外索取,却忽视了生命中最值得珍惜的东西。
《如果世上不再有猫》这本书一部可以解开我们心中谜团的书,它的的作者川村元气是日本东宝株式会社电影制作人、小说家。他曾经创作了《你的名字》、《告白》、《狼之子雨与雪》、《寄生兽》 等电影作品。并在2011年被赠予优秀电影制片人“藤本奖”,成为史上最年轻的获奖者。
本书是川村元气的第一本著作,发行销量已经突破70万册,成为2014年度超级畅销书和口碑最佳图书,并被拍成电影。
接下来让我们一起跟着这本书,拨开心中的迷雾,找到此生为人的真正意义。为了更好的讲述故事,下面我们将用第一人称视角进行叙述。
想要有所得,就必有所失
我是一名邮递员,已经三十岁了,一直与一只叫高丽菜的猫相依为命。先前我感冒了很久没有好转,后来持续低烧,头部也隐隐作痛,无奈之下才去看了医生,结果显示我已经脑癌晚期,没有多少时间了。
当我绝望地回到家时,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男子出现在我的面前,那男子称自己是魔鬼,我暗自把魔鬼称为阿罗哈。
阿罗哈告诉我,我的死期就在明天,但是他愿意为我提供一个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阿罗哈说我他每抹去世界上一个东西,我就可以多活一天,但让什么消失由他说了算。
他还告诉我,我是这个世界上第一百零八个获得这个机会的人,为了活下去,我接受了阿罗哈的这个交易。
阿罗哈选择的第一件消失的东西是手机。我同意了,我觉得手机对我来说本来就是可有可无。
在手机消失前,阿罗哈给了我一次最后使用它的机会。我想到了我的父亲,我已经有四个年头没有跟他联络了,可是想到我与他的隔阂,最终我还是放弃跟他通话。
接下来我看着手机通讯录里的名字一个个出现,却找不到一个值得打电话的人。
最后,我下定决心按下了那个并不在手机通讯录里的号码,号码的主人是我前女友。电话里我约她第二天见面,她同意了。
第二天很快的到来,手机也真的消失了。我想起妈妈在世时说的那句话“想要有所得,就必有所失”。
手机的消失换了我一天的生命,给了我与前女友再见的机会。
去赴约的路上,我看到商店街上的面包店广告牌上一如既往的写着电话号码,电车内依旧贴着电信公司的广告海报,但是车内确实没有人看手机。
阿罗哈建立的机制大概和和动画片哆啦A梦里的石头帽一样,大雄戴上石头帽,周围的人便看不见他,但大雄并不是真的不见了。电话也并没有从这个世界消失,只是谁也没有发现它的存在罢了。
我来到了约定地点,等了很长时间都不见到前女友的身影,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约定时间或者地点,可是手机已经消失,我无法打电话确认。一个小时后,她终于来了,原来我真的记错了时间。
我告诉了前女友,我目前的身体状况,并希望知道她对我们之前的记忆。她说了很多,比如我上厕所的时间很长,还总是喜欢叹气,酒量完全不行,打电话时说的很多,一见面便不怎么说话了。
这样的我听起来差劲极了,我很沮丧。尽管我很差劲,我们交往的时间也足足有三年半。
回想我们分手是在我们唯一的一次旅行结束后,在返程的二十六个小时里我们竟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不是因为旅途中我们说的太多,而是我们根本找不可聊的话题。回到日本的一周后我们便在电话里匆匆的分了手。
我时常在想,如果当初我们搭乘的飞机上有电话,我们是不是可能不会分手。
只要有电话我们就可以不停的交谈,哪怕交谈的内容不那么重要,我们依然能够向对方传达我们的心意。
然而飞机上并没有电话,我们也已经分手,这件事在我的心底留下了无名的伤痛,细细想来,我的内心有很多这样的小伤痛,这种是一种叫做后悔的伤痛。
原本被我认为无所谓的手机消失后,我感到了不安,尤其是独自等在钟楼的不安超乎想象,失去手机真的是很不方便。
约会结束前,前女友还问我是否还记得她最喜欢的地方,我一时没有想起。
在她走后,我突然想起她最喜欢的地方就是电影院,我想立刻打电话告诉她,可是一摸口袋,已经没有手机了。
我发现此刻我无法把心意立刻传达给她的焦急心情,就像学生时代等待她电话时一样。
人生近看是悲剧,远观就是喜剧
阿罗哈选择的第二件消失的东西,竟然是电影,我别无选择只能同意用电影的消失,换自己一天的时光。
我很爱电影,就在昨天,我还与前女友约了今晚九点在电影院一起看一部我喜欢的电影,也是我人生最后一部电影。
阿罗哈给了我一个小时的时间挑选人生最后的电影。
无数电影的片段在我脑海闪过,我难以抉择。我想到了昔日的好友百视达,他是个电影迷,我们也是因电影相识才成为朋友。现在他在一家录像带店工作,我找到了他,对他说出了我的需求。
当我和百视达一起走在陈列了无数录像带和DVD的陈列架间,寻找人生最后一部电影时,我发现到处都是来不及看的电影,来不及吃的料理,来不及听的声音,来不及看的风景。
最终百视达和我来到卓别林电影的陈列前,选了《舞台春秋》。我拿着装有《舞台春秋》的光盘盒来到了与前女友约定的电影院,将盒子交到了前女友手上。然而,戏剧的事情发生了,当她打开盒子后发现里面并没有光盘,这只是一个空盒子。
百视达在的那家录像带出租店采用的是旧式租片方式,把DVD连同盒子一起租给客人,所以,偶尔会发生这样的流失,只是没想到这种事被我遇到了。
人生像一盒巧克力糖,打开之前,没有人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尽管电影院有几部现成的片子可选,但是我没有选择任何一部片子,我走进电影院看着空白的银幕,用一部电影的时间思考了我这一生。
如果人生是一部电影,不同的时候,对自己人生的看法也会有所改变。也许会对原本厌恶之至的一幕心生爱怜,或是在曾经令自己悲伤不已的一幕放声大笑,曾经为之着迷的女主角,也在不知不觉中淡忘了。
最后在电影消失时,我想起母亲爱看的一部意大利电影,母亲在看那部电影时常说,“人往往在失去后,才会发现那是自己重要的东西。”
我为失去电影感到悲伤和痛苦,失去电影后,才惊觉是无数的电影一路支持着我,形成了我这个人。即便如此,我仍然为了保命抛弃了电影。
忙于追求眼前的事,
就会拖延真正重要的事
高丽菜开始说话了,这把我吓了一跳。不用问这一定是阿罗哈的杰作。
高丽菜说起话来像极了历史剧里的人物,我接受了这样的高丽菜,却忘了,昨天我在半梦半醒状态下,同意了阿罗哈让时钟消失的提议。
等我记起时钟已经消失这件事情后,父亲的身影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他经营着一家小型钟表店,我已四年没有见过他,但他现在应该仍然开着一家钟表店。
如果钟表从世界消失,就不再需要钟表店,那么父亲的小店和他的工作都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开始我并没有觉得时钟的消失对我有任何影响,而渐渐的我发觉钟表的消失让我丧失了对时间的感觉。
我意识到人类自己制定了时间、年月日和星期的规则,并据此限制自己的活动和自由。我也开始了解到自由伴随着不安,而钟表的发明便是人类用不自由换取建立规则的安心感。
今天时钟消失了,高丽菜也开始讲话,高丽菜还邀请我陪它一起想要出去散步。过去高丽菜总是一声不吭的自己出门。今天我有幸第一次踏上高丽菜的散步之路,而这些路,妈妈在世时陪着高丽菜走过。
原来高丽菜说起话像历史剧也是因为老妈的关系,当初妈妈迷上了历史剧,她在看剧时就会把高丽菜放在自己的腿上,高丽菜大概是在那个时候学会了说这样的话。
我陪着高丽菜走了很多的路,突然觉得当初妈妈这样陪着高丽菜散步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然而,当我对高丽菜说起妈妈时,高丽菜一脸疑惑,它已经不记得妈妈了。
高丽菜已经忘记了妈妈,是不是也会忘了我?动物会永远记得饲主的事,难道只是我们人类对动物的幻想吗?
原来以前不经意度过的时光真的是弥足珍贵,我问自己还可以和高丽菜散步几次?可以吃几次饭?可以和它一起迎接几个早晨的到来?在剩下的时间中还可以听几次我最爱的那首曲子?还可以喝几次咖啡?
我以前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对父母也一样,如果早知道妈妈生病离开,我就会珍惜与她的每一次相处,可是在我还没有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之前,她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我们总是拖延了真正重要的事,每天都以眼前并不重要的事为优先越是忙于追求眼前的事,就越会失去宝贵的时间,无法做真正重要的事。
我试图让高丽菜想起曾经精心照顾过它的妈妈,我们一起翻看相册,回忆起四年前病重的母亲、父亲和我带着高丽菜一起旅行,那次旅行也是母亲最后一次旅行。
我突然意识到,这么久以来我被老妈骗了,当年病重的母亲执意要去海边温泉,只是希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我和父亲相处、交谈。
自从母亲生下我,就把她生命所有的时间都奉献给了父亲和我,哪怕的生命的最后一刻。
高丽菜说,它对我们的这次旅行丝毫没有印象,它不记得妈妈和爸爸,却记得当时的自己很幸福。我想,那时的我、母亲和父亲也应该是无比的幸福。
令人后悔的事,总是因为一念之差
高丽菜失踪了,早晨我从睡梦中醒来,我怎么都找不到它的身影。阿罗哈昨晚让高丽菜恢复了不会说话的状态,并提出要让猫从世界上消失,换取我一天的生命,难道我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同意了吗?
我想起高丽菜初来到家里时的情形,母亲去世前把它托付给我时说过的话,如今四年了,是它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过,我清楚的知道我不能没有高丽菜,我冲出家门顺着昨日与高丽菜一起走过的路,寻找它的身影。我飞快地跑着,就像四年前,妈妈病情发作时,我奋力跑向医院那样。
那日我奋力跑向医院后,得知父亲一直在钟表店修表。
父亲修的是他送给母亲的那块表,表已经很多年了,不知道为何突然就坏了,父亲执意拿回去修。最终母亲去世,父亲才拿着母亲的手表匆匆赶到医院,手表最终也没修好。
我对着父亲破口大骂,不肯听他的解释,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理解他为何偏偏在那个时候要去修表。从那以后,我便再没有和父亲说过话。
因为是家人,觉得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理所当然,也深信彼此的感情一辈子都会很融洽,所以,不愿意听对方说什么,一味主张自己的正义。但是,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家人的关系并非理所当然,必须用心经营。我们只是两个有血缘关系的个体,但是,我们认定对方会体谅自己,认为情况没那么严重,当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无法回头了。
我们总是这样把理解和宽容给了外人,忽略了身边最亲近的人的感受,错过了倾听和理解他们的机会。
我已经在过去的那个时刻失去了妈妈,我不能再失去高丽菜了,
还好我在前女友那里找到了高丽菜,我抱着高丽菜泪流不止。前女友说她相信高丽菜突然来找她是我妈妈的安排。
前女友曾经去医院探望过重病的妈妈,妈妈写了一封信交给了前女友,希望前女友能在日后我很难过很痛苦的时候交给我。
看完母亲的这封信,我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泪水,我的母亲把她大部分的时光和爱给了我。可我不曾对她说过一句感谢的话,也没有为她买过一枝花。
原本恢复正常的高丽菜这时再次开口讲话,它说它愿意用自己的消失换我一天的生命。
过去母亲常说:“人类和猫共同生活了一万年,所以,长时间和猫相处,就会渐渐了解,不是人类饲养猫,只是猫愿意陪伴在人类身旁而已。”
我曾为了活命让电话、电影和时钟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可是我无法让猫消失。
我决定不要再让任何东西消失了,现在的我不认为,为了活命抢走别人的东西能够幸福,所以我愿意接受了比别人少几十年寿命这件事。
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我理解了对自己重要的人和无可取代的事物,也了解了这个世界的美好,对我来说这些就足够了。
我做好赴死的准备,为此我整理了房间,决定清理掉不必要的东西,我看着我曾经的宝盒,可如今它早已落满了灰尘。
我们总是有轻易把宝物变成破烂的能力。无论曾经多么重要的礼物,多么心爱的书信,美丽的回忆,久而久之,都会变成破烂后被遗忘。
我的这个宝盒里面装满了各样的邮票,那是是我幼时的梦想,也是我幼年时期和父亲之间的回忆。
沉默寡言的父亲总会送我各种邮票,有的邮票是从他在欧洲旅行时寄给我的明信片上取下来的,这些邮票成为我和他之间特殊的交流方式。
那时的我拿着这些邮票,想着明信片经历的漫长路径,竟然激动的难以入睡,我想起来了,就是因为我喜欢这种感觉才选择了邮差这份工作。
我决定了我要写一封信给父亲,把高丽菜也托付给他,我要去见他把这一切亲手交给他,我想对他说声谢谢和对不起,我不想在我离开人世时还带有这点遗憾。
自己是否幸福,由自己来决定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聋人才珍惜失而复得的听觉,只有盲人才珍惜重见天日的幸福,也只有即将死去的人才能会意识到哪些是生命中最值得珍惜的东西。
为何我们不能从此刻开始,学会珍惜我们拥有的一切,爱护身边每一个值得我们珍惜的人呢?
我们总是渴望追寻幸福,可是我们是否幸福并不是取决于那些获而不得的财富和追寻不上的欲望,而在于我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有时幸福与不幸福就在我们的一念之间。
我们这一生,光阴有限来去匆匆,不必去浪费时间计较得失。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们总归是要忙碌一生,这一生的时间却如此短暂,就如同草木一秋这般。得失恩怨次数多了没人能够数的清,那么既然如此,也不要去计较得失,只求得把这一生好好过完便罢。
人生苦短,我们没有多少光阴可以拿来浪费,愁苦恨多不知已消磨了我们多少美好时光。我们游走在繁忙的世界上,不要让脚步迈的那样匆忙,我们也需要停下脚步看一眼周围的风景。
往后余生,愿我们不再理会别人的看法,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愿我们能够珍惜时光,珍惜缘分,珍惜身边的爱人,享受这悲苦却又甜蜜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