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虢季子白 青芒电影
好汉歌
刘欢 – 歌声飘扬60年——向新中国成立六十周年献礼(第十七集)
看影视剧和看原著最大的不同就是同样一个故事,影视剧给你的是一个快故事,在这个故事中你来不及去想,跟着剧情就看了下去。而读原著就好像你进入这个故事里面,你可以是其中的一个,也可以是一个旁观者,但你一定是进到里面去了,因为你开始思考里面的故事,而不单单是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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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水浒传》这个体验特别明显,因为熟悉,所以才发现了更多以前不知道或错以为的剧情,真实的《水浒传》还真和印象里的不一样。我是今年看完《红楼梦》就开始看《水浒传》的,每晚读三四章,两个月时间就读完了,在读的过程中不止一次想要对一些情节做批划,因为这和我想的《水浒传》很不同。
如果说《红楼梦》的主角是贾宝玉的话那么《水浒传》的主角一定是宋江了,宋江从出场到最后完结都是《水浒传》里最饱满最富有特点的人,可以说作者为了写好宋江这个角色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大家对宋江最大的误解就在于宋江积极招安这件事儿,导致众梁山好汉没有得以善终。
我小时候看《水浒传》电视剧时就有这种感觉恨不得扒了宋江的皮,越往后看就越觉得生气,那么一帮志同道合的好汉却落得那样的下场,着实令人可惜。但这次读《水浒传》我反而没有那种感觉,相反的越往后读我越来越能理解宋江的选择了,那么这种转变是怎么形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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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从宋江一出场我就开始关注这个主角,山东郓城一个小押司,押司是什么,不是官职,而是吏,说白了就是办公室秘书,吏的工资肯定不会太多,但是看《水浒传》会发现宋江出手那是非常阔绰的,十两银子说给就给了,那么一两银子又到底是多少呢?
根据《宋史 食货志》提到“熙、丰以前,米石不过六七百”和《宋史 职官志》“每斗(米)折钱三十文”的记载,姑且以2000个铜钱折银一两计算,太平时期米价是1石600—300钱(靖康之乱前后到南宋初期有一两银子一石米的,不在正常计算范围)。1两基本上可以买到4—8石大米,以宋石66公斤计算,1两银子相当于人民币近924—1848元;(一说宋石为96斤,就相当于1两银子672—1344元)。这样算来宋江一出手最少也是一万起,而对于这些钱的由来《水浒传》里并未做太详细的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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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是宋江的名号问题,宋江在江湖上人称山东及时雨,但他真正的名号是山东呼保义,且不管这两者的区别,最大的问题是宋江在江湖的传闻是怎么来的?刚开始,宋江并没有做什么事儿,但江湖一提宋公明,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他做到算壮举的事儿其实就一件,晁盖等人劫了生辰纲,后被发现,当上面领导指示下来以后,宋江半路截住了,给报消息的哥们说你在这等我,我去给大老爷报个信啊,结果呢?一溜烟跑晁盖那打小报告去了,晁盖呢,也不说快点跑,等官兵下来后,还得朱仝和雷横再给开个后门才能跑得了。
这里面我们就能发现一个问题就是宋朝的官僚系统确实够冗的,各级之间虽然形成了一定的相互牵制,但是文官制度的行政效率明显下降,巨大的官俸支出也造成财政负担。所以从上到下没有人认真做事情,遇到事情第一反应不是我应该做什么,而是我的情感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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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再回到宋江身上,我们来看看他是怎么被逼上梁山的?第一件事,因为随身携带私通梁山书信还去阎婆惜那,结果被阎婆惜勒索,一怒之下杀了她。杀了她之后宋江的反应是报官吧,我无所谓,衙门有人。县老爷不忍心,捕头也不忍心,随便打发个地方就去了。
在这期间晁盖等人已经完成了梁山第一次人事改革,基本的雏形已经形成了。晁盖等人听说宋江被发配了,载歌载舞地欢迎宋江上梁山,但宋江呢?誓死不从,他觉得自己还是能洗白的,是有机会从新做个良民的。晁盖等人一看也没得办法,那你自己保重啊。
在这里面宋江有一个非常有趣的动作,他自己死活不愿意上梁山,但是每碰到一个好汉他都力荐到梁山,换句话说他不想去,但想让你去。而他自己呢,优哉游哉,江州江边听听琵琶,浔阳楼上喝喝小酒,这酒一喝上头就控制不住自己,一看浔阳是个网红打卡热门,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在上面发说说,他发就发吧,还不设个仅自己可见。
这下子自己给自己搞出事情了,大兵一到就是要抓你宋江,宋江一下子就慌了,还得靠江湖兄弟拼杀一番才得以保命。这次的事儿搞大的,宋江心里有数,知道彻底回不去了,既然回不去那就上梁山吧。
宋江上了梁山后一直是二把手,这个二把手当了多长时间呢?反正《水浒传》我上册都读完了宋江还是二把手,但为什么感觉一直都是宋江领兵打仗呢?因为晁天王要留守大本营啊,所以宋江就出去打仗啊,晁天王觉得不好意思了说:这次兄弟歇着我来。结果一出去就挂了。挂了之后宋江就成老大了,可还是他出去打仗,为什么呢?因为他是大哥他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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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梁山拉兄弟的做法,可能宋江知道要拉良民上山有多难,毕竟他自己一个小押司都难舍世间的一切。所以他的做法也是够绝,你舍不下妻儿老小,我就给你偷偷都接上山来;你舍不得你的官职,我就让你做不成官;你看重名声,我就把你名声搞丑,让你回不去。反正我就是要拉你入伙,从不从都得从。
读《水浒传》我还发现宋江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他在清风山的时候,矮脚虎王英抓了清风寨知寨刘高的老婆,宋江从王英手里救下刘高老婆。之后宋江去清风寨的时候这刘高老婆却恩将仇报,教唆刘高捉拿宋江,让宋江吃了一顿皮肉之苦。对于此事宋江的态度是这娘们必须得死,抓到之后诛其心。
宋江的理想并不在黑道上,而在于官场。江湖对宋江来说是一个大宝库,也是一个不同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宋江不再是一个只能唯唯诺诺的小小押司,而是能呼风唤雨、人人敬仰的及时雨宋大哥,他的名望,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
宋江是那么希望自己能够在白道的世界拥有相同的地位。然而在现实中却实在是不如意,即便如此宋江还是不愿轻易走上这条不归路。即使走上这条道路他也想积极博得正统的认可,他骨子是属于儒家伦理父父子子、君君臣臣那一套的。所以他想要努力洗白,不管是犯了小错还是大错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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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集齐108颗龙珠,这下可以召唤神龙了。可以说在宋江心里是有很清楚的价值观的,他心里是有大义和小义之分的。和兄弟们大碗吃肉大碗喝酒是小义,为国家社稷出力,青史留名方是大义。
小义好解决,大家占个山头,没钱就去劫,没粮就去抢,这样的快活日子谁不想长长久久,宋江也想,他不仅现在想,他以后也想,他想得是梁山的未来,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公司的愿景。这个愿景就属于大义了,为什么呢?
其实我们仔细想想也就能理解宋江的选择了,梁山108个好汉,这一代可以这么活下去,那下一代了呢?这样的生活想长久,而且还想要体面点的话就不得不想想宋江的选择。而且在梁山的高层里面对宋江这个选择是支持的,他们本身就出自名门,肯定不想死了连祖坟都进不去,吴用就说过接受招安可以,但从一开始不行,我们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然后再接受招安,免得被瞧不起。
更不用说卢俊义、呼延灼、徐宁、柴进这些人了,稍微有点文化水平的想事情会比较长远,所以如果朝廷顺利招安梁山,赦免他们的罪行,他们再建功立业的话,那荣华富贵是可以长长久久的。我们假设如果不是宋朝,或者没有高俅这等小人的话,梁山可能就会是另一个结局了。
从大的时代背景来说也不可能让梁山这么一直浪下去,北宋之后南宋偏安一隅,梁山在北方怎么生存?蒙古的铁骑之下恐怕梁山又是另一番面貌了。当然这么说属于延伸了,属于题外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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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看完《水浒传》我对宋江多了一种看法,很多次掩上书,我就在想一千多年前有个山东人,他也月下独思,苦苦思索着人生的出路,他是有大抱负的,而且社会上也认可他的能力,但他要怎么进入正统路线呢?他很迷茫,他一直都在努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即使如此也无法落得周全,实在无奈愤而上山落草。但不能一辈子做个强盗吧,这样后人如何看自己,他想要改变,带着大家一起改变,不管朝廷如何,他的初心不会改。
在《水浒传》里或许只有浔阳楼上那个纵情文墨的宋江才真正做回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