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年生的金智英》这本书火过一阵子,即使不翻开这本书,单单只看一眼书名,浏览几篇荐书的网文,书中会描绘怎样的情节也大致可构想了。
作者赵南柱与其说是创作了一部小说,不如说是记录了某类共性的人生。除了金智英出现心理问题,开始用各种他人身份说出自己内心想法之外,这本书没有太多设计创作的成分,因为也不需要。
这本书没什么出人意料,也没什么震撼人心,似乎像是一部韩剧,对,也许你会想起《请回答1988》,然而旋即你又会想到母亲,想到姥姥,想到聚在一起吐槽家庭生活的女性同事。若是你本身就是婚姻家庭中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员,也许第一时间你想到的便是自己。
这也是这本书之所以畅销的原因吧,所有的女性都能在里面看到自己,或是自己身边的女性。书中描绘的场景,人际关系,主人公金智英的处境能勾起女性群体的共鸣,因为那是很多人一日三餐的生活写照和人生概况。生在重男轻女的年代不被长辈喜欢,身为姐姐永远要让着弟弟,总是优先于男孩作为家庭牺牲的首选,职场对于女性的偏见,仿佛端茶倒水赔笑脸就是女性天生之职,能力相当甚至是能力更胜一筹也会因是女性而敌不过男性,生了孩子就不得不将人生的重心都倾倒在孩子身上,大量琐碎的家庭事务,还要承受两个家庭两代人的矛盾和冲突,有空了也只是赶紧喘息一下,早已无暇顾及自我。然而这种生活,女性们似乎过够了。
我不得不承认,此刻的我对这本书的亲身共鸣并没有那么多,因为我尚未进入家庭生活,所以并没有太多切实体会。但我也明白,既然决心在未来走入婚姻经营家庭,那我未来的生活必然会和金智英的人生有所重叠。事实上我身边有朋友势必已然尝过金智英的生活滋味了,但也有些朋友已决心绝不走入如金智英这般的生活,且努力按自我的意愿生活,我实在是支持她们。而我大概率还是要蹚一趟绝大多数人的路子,至少要蹚过一次才能不被揪着不放。
读完这本书时,我没什么太大触动。隔了几天后的一天中午,老妈要我做午饭,我想了想排了几道菜之后让老妈帮我把菜都切好准备着,我忙完手头的工作来炒。我家一般12点吃午饭,我十一点半的样子走进厨房,发现所有的菜都泡在盆子里,什么都没切。我做菜并不熟练,所以较慢,一看眼前就有些隐隐来气,想着这下吃上饭肯定12点半多了。这时老妈走来与我说话,我便说,让你把菜提前切了,啥都没切,你干了个啥。老妈没说话转身走开,我则开始忙活。鸡肉忘记焯水,不得不换锅换水;为了加速两个锅一起炒搞得忙乱;到加醋了又发现醋瓶里没醋了。一下子我彻底气着了,心里想着这家庭主妇待在家都干了些啥,醋没了也不添。做完了吃饭时还在气头上甩脸不说话……老妈吃完放下碗一句话不说就下楼了,显然是被我给气到了,心里不愉快,大概是委屈。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想着想着竟能掉下眼泪——我真是没想到。
有些出现在书中的话语如出一辙的从我嘴里冒出来过,“整天闲在家里也不….”,“你一天天的都干啥呢,这也不弄”,“弄那干啥,闲的没事了”。若是家里没水果了,水果放置没吃坏掉了,或是家里日用缺东缺西了,第一时间就觉得好像是老妈的问题,我和老爸都是上班,她是退休在家,所以好像都很理所应当。原来那个自以为的独立女性,跟前男友强调要尊重女性,并将尊重女性解释为——就是不要以为有些事就该是女性做的,的我自己,真的尊重女性了吗?我强调尊重女性,到底是尊重自己,男女平权,还是仅仅是怕自己在婚姻中吃亏?
只要我做了饭,我就可以不洗碗了。有些时候我被老爸批评不劳动,于是敦促自己勤快点儿洗个碗,稍做点家务,我就会生出这样的心里——我都洗了碗了,做了饭了,收拾了屋子了,你们还想咋,还有啥不满意?似乎只要我做些家务,我就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被指责,我就对自己很满意。眼看着下一秒我就仿佛成为了那个典型的视家庭劳动为无物的传统男性,“我白天上班,都累得半死了,还要我洗碗,你们一个退休一个工作清闲,洗个碗能有多累?” 你看看,多可怕。如果我收入高,那么我是否将沦丧为一个女性的男权主义?然而这些本就是家庭成员应当分担的,分内之事有什么好拿来说的。想想爸妈可从来没跟我说过——我们一天三次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洗了一千多次碗了,这多不公平!我却得意于疫情居家隔离期间每天都至少洗了那么一次碗!嗐!计较的家庭生活实在不是我想过的。
我不禁想,能够使得女性摆脱金智英般人生的良方是否就是男女平权?到底什么是男女平权?该如何实现真正的男女平权?我们又该如何在男女平权的原则下去生活?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怎么做?我目前没有答案。但我能想到的最能做到的,是至少不成为金智英的围困者。
我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对这个家的所有事务都和其他家庭成员一样,附有同等的权利和责任。即使约定好了家里的水果由老妈买,可她忘记了的时候,我下单买点就好了。克制一下,别说——“家里都没水果了你一天天闲着在干嘛啊?”,或者换成“家里没水果了,你给咱买点吧”。
我知道,女性之路还很长,我也很期待和好奇,我是否能在自己的人生中走出金智英的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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