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您的旧情谊”是无私的,或许有一一天我会需要它。但如今我不再想着它了。请安享您的幸福,别再为我担忧。今晚,您的灵魂无法听到寒夜中不断加重的咳嗽声。若在巴黎遇到一场葬礼,您会脱帽致敬;而在这里,我们会躲起来,甚至在路过墓地时都会扭过头去。也许明天,当我们试图欢笑与舞蹈时,会听到远处有人正为垂死者哭泣。他死于和我同样的疾病;而我,在平常的日子里,为何能躲过这样的命运?聚集在世界的这个角落里,我们自问:“该轮到谁了?”在这里, 在时光的虚无中,在每个人为逃避痛苦所作的垂死挣扎中,我们能感受到人生全部的悲剧,哭喊着:“为什么?为什么?”
如果我能让您体验一下这个悲剧, 您一定会急于忘却它:为了让自己安心,您会同所有健康的人一样,轻描淡写地提起我们受苦的地方:并没有像人们说的那么糟。我不会对您说什么。但请您离开我:您不能再与我一起。让我独自痛苦,让我自己痊愈,让我一一个人。请不要认为以友谊取代爱情能安慰我;这或许只有当我不再痛苦时才有用。但我仍在痛苦中;当我痛苦时,我要头也不回地远远离开。不要让我回头再看您,不要远远地陪伴我。请离开我。
《我选择独自一人》
玛塞尔.索瓦热奥
陈觅(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