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布莉卡寻梦到临川
文/李国毅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杜丽娘实在是文采斐然，若不看见残碑上这词，真不知如何来描写我所看到的汤显祖纪念馆。
纪念馆在抚州城南荒岗上，一条大马路从那经过，但人烟稀少。马路两边是典型的江南红黄壤，一些绿树点缀，显得色彩丰富。这儿离市区已经有一点距离，但能清楚看到市内的建筑。只是抚河却不能看到。我来抚州，说实话，只为看抚河。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只记得我的那位抚州网友告诉我，说那儿有一条美丽的河流，绕城而过，河上有几座桥，王安石走过，汤显祖走过，陆九渊走过，她也走过，要我也去走走。这条河一直流到南昌，流到鄱阳湖，流进了长江，最后流到了大海。
我神往于抚河。车子进城时，我就在看，哪儿有座桥，是什么形状，看上去岁月有多久。其实抚州的桥还是蛮多的，新的旧的，顶老的恐怕要算文昌桥了。在那看抚州，觉得很美，有诗意的感觉。
在汤显祖纪念馆，一代宗师汤显祖则着眼于纷繁人间事，在临川故里这块弹丸之地，为我们编织了一幅超越时空永不朽的《临川四梦》，其梦里死、梦醒生、梦里梦外向往至情至真的情景，将千百年来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渴求，一代代地传布给后人去追索。
用水泥塑的柳梦梅和杜丽娘，比较粗糙，身后牵强附会了一个断井。我不懂杜柳爱情何以会那样强烈，以致生生死死、两相依傍。但却非常羡慕。估计毛泽东也羡慕，我是凭着园内一块碑上，他老人家“姹紫嫣红开遍”的书法而猜测的。因为相爱而死，还是因为相爱，死后三年又活了。老汤真是太浪漫了！
“他依太湖石，立着咱玉婵娟。待把俺玉山推倒，便日暖玉生烟。捱过雕栏，转过秋千，肯着裙花展。敢席着地，怕天瞧见。好一会分明，美满出香不可言。”（《牡丹亭》唱词）。
多少载人去楼空，眼帘犹是云和烟。这“汤公馆”呀，这流水一般沧桑不老的时间呀。
偌大的园子，除了芳草，绿树，亭台、楼阁，几乎没有游人，寂静得有些荒凉。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都付与断井颓垣。
在林中小路上走，幽静处，忽然发现有两个青年，拥楼着，在摇椅上。没有声音，只凭借遮阳伞下黄色的T恤、紫色的裙子，就可以感受到强烈的活力。
汤显祖仕进受阻回到临川，对着不舍昼夜的抚河，回首前尘往事，编织了四五个好梦。因为有梦，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一切又都美好起来。
（文章写于2013年，现在的汤显祖纪念馆已经面貌全非了，再也寻不到那个有梦有戏的地方了。）
李国毅
李国毅，网名子衡，出生于20世纪六十年代初。1984年开始业余文学创作，现为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