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布莉卡陪你慢慢长大
文/肖红英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女儿就上高三了。每每看着她身着宽宽松松的校服背上书包上学的背影，总忍不住感慨光阴的飞逝，真希望时间过得慢点再慢点……
这17年，如果没有她，时光就像之前的17年，以及之后的17年一样，陷入混沌的时间之流，绵绵不绝而不知所止。谢谢她让我体会了初为人母的幸福，带给我这17年来的快乐，点点滴滴仿佛就在眼前；也谢谢她让我知道了我母亲的不易和艰辛。
“孩子，愿你慢慢长大。愿你有好运气，如果没有，愿你在不幸中学会慈悲。愿你被很多人爱，如果没有，愿你在寂寞中学会宽容。愿你一生一世每天都可以睡到自然醒”。这是作者刘瑜写给女儿的信《愿你慢慢长大》中的一段，满满的母爱跃然纸上，感人至深。我想，天下的母亲都一样，愿将所有美好的祝福送给自己的孩子。
但最后一句时常让我心酸不已，自女儿进入高中以来似乎没有享受过自然醒。她睡前往往会调好闹钟，偶尔睡过头都会埋怨自己，责备自己为什么不能早起，本来可以多记几个单词，温习几个公式，阅读几篇古文……“读书不觉春已深，一寸光阴一寸金”，时间于女儿是飞逝的，宝贵的，她追着时间奔跑。
其实，女儿小时候不是这样子的，她做什么事情总是慢悠悠的，真的像一只蜗牛。那时的我总嫌她不懂珍惜时间，督促她，教育她，甚至惩罚她，可她依旧磨磨蹭蹭，不慌不忙。终于有一天我不耐烦了，对小小的她读了一首散文诗《牵一只蜗牛去散步》：
上帝给我一个任务，叫我牵一只蜗牛去散步。
我不能走得太快，蜗牛已经尽力爬，每次总是挪那么一点点。
我催它，我唬它，我责备它，
蜗牛用抱歉的眼光看着我，仿佛说：“人家已经尽了全力！”
我拉它，我扯它，我甚至想踢它，
蜗牛受了伤，它流着汗，
喘着气，往前爬……
真奇怪，
为什么上帝要我牵一只蜗牛去散步？
“上帝啊！为什么？”天上一片安静。
“唉！也许上帝去抓蜗牛了！”
好吧！松手吧！
反正上帝不管了，我还管什么？
任蜗牛往前爬，我在后面生闷气。
我声情并茂地朗诵着，她在一旁“咯咯……”的笑着。当念到“生气”时，心里真的一股无名的火冲向了小小的她，我停下来，皱着眉头望着她，时间仿佛在此刻停住，女儿也收住了笑声。
“妈妈，我是那只蜗牛吗？”她小心翼翼地问我。我毫不客气地回道“对，你就是那只慢吞吞的蜗牛，我拉你，扯你，甚至想狠狠地踢你，你就不能动作快点，抓紧时间好好学习”。她一脸委屈，再慢慢转身走向自己的书房，从此在时间的长河中奋激。
我真的很后悔，对那时只有小学三年级的她这么严厉，由于当时我的情绪失控，已致这首诗没来得及用心念完，用心感悟。
“咦？我闻到花香，原来这边有个花园。
我感到微风吹来， 原来夜里的风这么温柔。
慢着！我听到鸟声，我听到虫鸣，
我看到满天的星斗多亮丽。咦？
以前怎么没有这些体会？我忽然想起来，
莫非是我弄错了！原来上帝是叫蜗牛牵我去散步。”
我只看到了这首诗的前部分，没有悟到后部分的风景。看着她学习越来越自律，进步越来越快，当时还我认为是自己的教育起到了作用，内心竟有些许的得意。现在想一想，只想对她说声，宝贝，对不起！
我没有体会到上帝的美意，没有用心去体验一个小小的生命层层开放的神秘和欣喜，也没有耐心去倾听小小的她内心的声音……让她成了一只流泪奔跑的蜗牛。
现在女儿每天有十多个小时在学校学习，晚上回到家已是10点半，洗完澡吃点水果，就钻进了自己的书房。我想再像她小时一样跟她聊聊天，牵着她的小手散散步，她都会像个小老太一样语重心长对我说，不行啊，数学有几个题没有弄懂，英语听力没有练习，作文素材还要阅读……
有一次放月假，我跟女儿提及“蜗牛”的事，“啊，我不记得了。妈妈，离高考只有120多天了，不能陪您东拉西扯了”她说完抱抱我，快速转身关上房门学习了，留下我在光阴的细流里沉思、怀念。
是啊，只有120多天了，距离她离开我们外出求学的日子只有120多天了。我现在唯一可做的是一日三餐精心烹饪，再陪着她一起细嚼慢咽，有时她会跟我们谈学校里发生的有趣事情，还会关心一下爸爸，劝他少吃多运动，多半她会看一会《新闻联播》。
后来我看了杨绛先生的《我们仨》，被杨先生细腻而温暖的笔触感动，几次忍不住流泪。于是，想和女儿一起分享文学带来的温情，希望她学习张弛有度，能够“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明白“若待皆无事，应难更有花”，珍惜我们仨快乐的时光。
可女儿从小不喜欢与我共书看，因为我俩的阅读习惯不一样，我喜欢在书中勾勾画画，还会在书的空白处写一些读后的感触。她每读完一本都会保持书本的整洁干净，然后珍藏于书柜。对于喜欢的内容会摘抄到一个漂亮的笔记本上，有所感想会写在另一个作文本上。所以我只好重新买了一本，并附上了自己写的一首小诗《陪你慢慢长大》夹在书中一起送给她，祝福她：木铎金声，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每一次的假期都好想陪着你
慢慢地走，你放眼看
天上的白云追逐着梦想
路边的野花怒放着生命
唯愿
你在学习上张弛有度
能够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别错过一路的风景
每一次的假期都好想陪着你
慢慢地走，你细细品
爸爸炒的菜有爱的味道
妈妈织的毛衣饱含深情
唯愿
你的生活充盈而快乐
识得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别只顾着低头赶路
宝贝，请记得
慢慢地走，慢慢地看
无论何时我们都在你的身后
是你永远的港湾
肖红英
肖红英，女，1976年出生，涟钢作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涟钢热处理处板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