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来都是疯子。有的人始终是疯子。
——《等待戈多》
▲ 拍摄 | Martin
撰文 | 青玉
朗朗来报社实习那天,穿着一条破了洞的牛仔裤,小眼睛瞪得圆圆的。我窝在格子间后面泡咖啡,把从同事那里借来的《理想国·正午故事》翻到第二十三页。
“老师您好,我是杜**,你可以叫我朗朗。”
“弹钢琴吗?”我头也没抬就问,其实正被一段描述裸体朋克的话迷得死死的。
“我爱做广播体操。”他一本正经地答。
我不小心把一口咖啡喷得满桌都是,一边捂脸发笑,一边接收了这个可爱的男孩。
作为初来乍到的实习生,朗朗实在太自来熟了。他嘴甜又勤快,因此大家都喜欢他,他的到来仿佛拯救了原本“污云密布”的编辑部。
打乒乓球是男士们午休时较为偏爱的娱乐活动,也是几个男人之间相互排解怨气的出口。一晚,朗朗连赢五局送了个“甜甜圈”,师兄明显陷入了深深的沮丧。他们开始争吵,甚至相互羞辱。
“小小年纪打假球,懂不懂学好?”
“你就是个傻逼!三招接不过,发球姿势丑成垃圾!”
争吵持续到半夜,最后两人同时拿起背包往外走,走出大楼,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分道扬镳。第二天一早,朗朗提着正宗的甜甜圈走进办公室,一一分给诸位美女,只留下最大的一个放在师兄的桌上。八点一刻,师兄提着一碗牛肉圆粉慢悠悠地出现,斜眼一看,知道是这小子的和解心意,嘴上说“昨天脸已经被年轻人打得啪啪响了,今天怎么吃得下”,其实手已经在拆包装袋。
我不知道别的单位如何,在这里,朗朗好像开了个先例,让师徒之间出现了一种新的相处模式,不是上级和下级,不是拘谨和严肃,而是活泼的朋友关系。
师兄把这一现象归结于我的放任和默许,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好。以前我实习时,因不懂编辑技巧而被老师骂哭过。当时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感觉老师高高在上,是盛气凌人的,而现在呢,朗朗却在质疑和嘲笑我。他的一捧一逗,让我觉得自己有接纳和学习新鲜事物的能力。
晚上清样时,我实在冷得不行,于是拜托他下楼买杯热饮,去了半小时,他端来一杯热开水。我说他是典型的直男加白痴,他劝我管好自己的嘴。
本文为独家原创文章,均来自网络。作者:青玉;本期编辑:elev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