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赵淑琴
今年才入住的新G1楼前,一排新栽的月桂树竟然在寒冬腊月开花了。下了公寓楼的电梯,一缕桂花的香气扑鼻而来。出了大楼的门就看见一棵棵瘦而略高的月桂树,叶子稀疏,花儿也不繁茂,但却香气袭人,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平日里人们喜欢绕校园的华立湖边散步,湖周围也是月桂树居多,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月桂花、山茶花、紫荆花、扶桑花等多种花儿混合着的馨香。不论早晚,华立湖是最吸引教授和学子们散步及锻炼的好地方。今晚本想先去湖边走走,看到夜幕降临,学校已放假,留校的师生很少,我估计没人去湖边,于是改变了路线。我在新楼群靠篮球场的一侧走了几个来回后边沿着篮球场南边的大路朝东走。
虽然已经搬到豪华的新楼半年多了,我依然留恋以前住过的比较旧的15号楼。只要到校园散步,就会拐弯抹角地走到位于学院中心的15号楼下看看。苍茫的暮色笼罩着大地,一盏盏路灯在树木的缝隙中放射出柔和的光芒,将我的身影拉长,再拉长。我从西三教学楼北侧过去再走过图书馆大楼,经过行政楼的北侧右转,就来到15号楼下,仰起头注视我住过的房间,昨晚还是灯光明亮,今晚整座楼都漆黑一片。学生回家了,往日喧嚣热闹的校园一下子静的让人感到寂寥、落寞。
静静的校园里到处散发着桂花的香气,我循着桂花的香气,来到科技楼前假山所在的水池旁,天黑看不见水里的鱼儿,却能听到假山上面的潺潺流水。这水池的周围有不少月桂树,我走近仔细端详,这里的月桂树个头没有公寓楼前的树高,类似灌木,但它长得丰满,姿态优美,树形较紧凑,树冠呈卵圆形,枝杈多而低。可能是近水的原因,这儿的树木都是枝繁叶茂,在黑夜里也能看见树叶间呈伞形花序一簇簇的白色小花。我伸手从树的枝叶间摘下来几簇月桂花,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闻了又闻,爱不释手。不由想起几年前在华立湖边散步欣赏月桂花的情景来了。那是一个雨后的傍晚,湖边散步的人很少,我绕湖走了一圈,走到苏东坡雕像前面的路旁,看到被雨水冲洗过的月桂树叶颜色更深绿,晶莹剔透的水珠儿在叶子上面摇摇欲坠,月桂花白里透黄,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我走近月桂树仔细观赏了很久,默诵着李清照的诗句:“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感叹李清照不愧为千古第一才女,描写桂花真乃形神兼备。
我从小生活在北方,只读过“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王维)。“安知南山桂,绿叶垂芳根。”(李白)。“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柳永)等描写桂花的诗句,从没见过桂树和桂花。多年前在杭州工作时,才见过八月香飘十里的那种高大的桂树和名曰金桂、银桂、丹桂等比较大点儿的桂花。但没见过月桂这样矮小而又常年开花的树木,这月桂树和花儿虽小,却香气怡人,连那茂密的小叶子也一年四季蕴藏着幽幽的暗香。月桂花没有牡丹花的雍容华贵,也没有荷花的亭亭玉立,更没有月季花的姹紫嫣红,它外表素雅弱小,毫不夸张,是花儿却没有花的艳丽和婀娜多姿,但它的确有“我言幽香闻十里,更知芳誉亘千乡”之美誉。这月桂朴实素雅的外表和散发的幽幽暗香,不正像我们常见的那些默默无闻,低调做人而又乐于奉献的普通人吗?
在这么大的校园里,有数不清的花草树木,常年开花的也不计其数。我喜欢观赏各种各样的花卉,在五彩缤纷、千姿百态的百花园中,唯有月桂花最不起眼,但它却是我的最爱!(二零二零年腊月十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