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的思考
史飞翔
古今中外,大凡博学多才之人,起初都是高蹈远赴之人,无不渴望建功立业,只是后来四处碰壁,始才心灰意冷、意志消沉。考查他们一生之轨迹,其跳动性往往有这样一个规律:那就是当他们有机会展露其才以“用世”的时候,他们大多倾向务求实际,在思想上多以儒家观念为主导;而当他们秉其才而得不到任用施展,尤其是感到郁郁不得志之时,其思想往往倒向老庄。以“入世”思想开启人生、以“出世”思想结束人生,——这就是中国传统文人的典型人生道路。
历史上有多少忠贤良臣因为没能适时功成隐退而惨遭杀戮。急流勇退尽管从理论上讲是有一些消极,但它却是特定条件下保全自我的一个上上策。急流勇退是需要勇气的。它是一个割舍名利和灵魂挣扎的过程。能够急流勇退的人是勇者,更是智者。
夫人生在世,所为何事?碌碌终日,而一旦瞑目,所可传者极渺。若投石击水,皱起一池春水,及其波静浪过,复平如镜,了无痕迹。惟圣贤传言,豪杰传事,然究其可传之事之言,亦不过圣贤豪杰所言为之万一。
有学问的人,没有觉得学问是复杂的。如果一个人觉得他身上背了很多学问的样子,则这个人必非学问家。这可以看做是区分真学问家与伪学问家的分水岭、试金石。孔子讲:“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还讲“人能弘道,非道弘人”。学问本是一件发自内心的性灵之事, 然而如今却成了“著书皆为稻粱谋”,这实在是远离了学问的初衷。
文人一生深感寂寞,内心隐藏着难言的孤独与悲凉。在时代的漩涡中他们一直试图保持自己的个人独立性。然而他们的努力常常是徒然的,历史大潮有它自身客观的逻辑,挟裹其中,如同一片树叶,身不由己,顺流而下,直奔某种归宿。
在平淡中升华,在平凡中高尚,在烦琐中单纯。当贝多芬为命运挣扎呐喊的时候,当肖邦流落异国他乡的时候,当阿炳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时候,艺术它又在哪里呢?难道真是有些人说的那样,艺术是闲人的营生?“小道怡悦耳目、大道震撼心灵”。艺术它从来就是“寂寞身后事,千秋万岁名”。
史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