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夏夜月圆,我们在清水寺的堂外徘徊,缅怀着不明朗的夜色,远望微茫之中的点点红灯,宛如做着一场美梦,柔软飘忽,我们幻想要纵情大醉一场,那是明知制服用的是铜扣,仍要强说是金扣的时代。顿悟铜扣就是黄铜后,我们抛弃制服,赤身裸体地跃入世界。子规吐了血,当了记者,我干脆地出奔西方国度。我们的世界都不再单纯。纷扰之后,子规终究成了枯骨。他的枯骨至今仍在腐朽。在子规白骨仍在腐朽的今日,他肯定没料到漱石竟放弃教职,成了记者。听到漱石放弃教职,来到寒冷的京都玩,他大概会说:“你还记得爬圆山的事吗?”成了记者,在纠之森深处,与哲学家、禅居士、年轻光头、老光头一起,悄然过着闲静的日子,他肯定会大吃一惊吧?他可能会冷笑着说:“你总算像个样子了。”子规是个喜欢冷笑的男人。
夏目漱石《抵京之夕》,侯咏馨译
收录于《京都旧事》
中译出版社
夏目漱石《抵京之夕》摘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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