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培力挺陈独秀
史飞翔
1916年12月26日,中华民国总统黎元洪发布命令,“任命蔡元培为北京大学校长”。上任伊始,北京医专校长汤尔和向蔡元培推荐了陈独秀。蔡元培对陈独秀早有耳闻,而且看过他主编的《新青年》杂志,有心聘他做北大文科学长,恰好陈独秀这时正在北京为东亚图书馆筹集资金,住在前门外的中西旅馆,于是蔡元培便亲自前去拜会。陈独秀的习惯是晚睡晚起,有时蔡元培去得早了,陈独秀还没起来,茶房想要叫醒他,蔡元培连忙阻止,拿个凳子坐在门口等候,颇似当年刘备访诸葛亮。陈独秀醒后深为感动,但他对到北大去工作还是心有顾虑,怕影响了他办《新青年》,蔡元培一听,连忙说:“你可以把《新青年》带到北大去办啊!”陈独秀听后大喜,遂决定举家迁往北京,出任北京大学文科学长。
1917年1月11日,蔡元培正式致函教育部请陈独秀担任北大文科学长。蔡元培写给教育部的函全文如下:“敬启者,顷奉函开,据前署北京大学校长胡仁源呈称,顷据本校文科学长夏锡祺函称,锡祺拟于日内归省加有他事相累,一时不克来校,恳请代为转呈准予辞去文科学长职务等语,理合据情呈请钧部鉴核施行等因到部。查文科学长夏锡祺既系因事不克来校,应即准予辞职,所遗文科学长一职,即希贵校遴选相当人员,开具履历送部,以凭核派等因到校,本校亟应遴选相当人员,呈请派充以重职务,查有前安徽高等学校校长陈独秀品学兼优,堪胜斯任,兹特开县该员履历函送钧部。恳祈詧核施行为荷。此致!附履历一份。中华民国六年一月。陈独秀,安徽怀宁县人,日本东京日本大学毕业,曾任芜湖安徽公学教务长、安徽高等学校校长。”
蔡元培“函致教育部请派文科学长”的公函1月11日发出,13日教育总长范源廉就签发了教育部令三号:“兹派陈独秀为北京大学文科学长。此令”。15日,北京大学张贴第三号布告,布告陈独秀任文科学长。贴出布告的当天,陈独秀就正式出任北京大学文科学长。蔡元培在五天之内,为陈独秀出任北京大学文科学长,走完了全部的法定程式。蔡元培之所以如此着急地办理陈独秀的任职手续,一方面是北大文科确实急需学长,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自己有点心虚,担心教育部会不同意任命陈独秀为文科学长。为了让陈独秀顺利出任北大文科学长,蔡元培不惜在写给教育部的公函中替陈独秀捏造假学历、假任职。
陈独秀一生虽然5次东渡日本,但每次逗留的时间都不长,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日本全日制普通大学的学历教育,更没有所谓的“日本东京日本大学毕业”。另外,陈独秀也没有担任过安徽公学教务长、安徽高等学校校长等职。安徽公学的前身是安徽旅湘公学。1904年冬,迁回芜湖改名为安徽公学。陈独秀是迁校的积极倡议者和推动者,热心推动安徽旅湘公学迁回芜湖,改办为安徽公学,“所以后来高语罕说:‘迁校运动的中心人物,就是陈独秀。’1905年2月,安徽公学正式在芜湖开学,校址就在繁华的‘二街’上。”安徽公学开办之初,陈独秀并没有在校内任职。1905年暑假后,陈独秀虽到安徽公学担任国文教师,但仅过一个学期,陈独秀就离开安徽公学,创办徽州公学。根据目前所能见到的资料,没有陈独秀任安徽公学教务长的记载。陈独秀也没有担任过安徽高等学校的校长。安徽高等学校由陈独秀主持创办,但陈独秀只担任过教务长,没有担任过校长。
1916年12月,陈独秀接受蔡元培的聘请,决定出任北京大学文科学长,从北京回上海后,曾对邻居岳相如这样说:“蔡先生约我到北大,帮助他整顿学校。我对蔡先生约定,我从来没有在大学教过书,又没有什么学位头衔,能否胜任,不得而知。我试干3个月,如胜任即继续干下去,如不胜任即回沪。”庆幸的是陈独秀在北大站住了脚,而且干得是风生水起,总算没有辜负蔡元培的一片苦心。
史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