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捕蝉趣事

童年捕蝉趣事

作者:潘培宽

我六,七岁的时候,还不曾帮家庭干多少家务。大人认为这个年龄的孩子除了玩就是玩。不给家里添麻烦,不惹事,不一个人跑去水塘洗澡就很OK了。

早晨,我扫完两个房间,一个堂心的地,就去忙捕蝉的事了。

母亲见了说,“你这孩子,扫个地,鬼画苻似的。这里,那里,条把都没有扫到 边”。我顾不了那么多,我得赶在太阳出来之前把蜘蛛网搞到,于是,陪一个笑脸。拿起长竹杆和一段小麻绳出门了。

从柳树上,掰下一枝条,弯成鸭蛋形状。在竹杆细的一端,用小麻绳绑紧扎牢。跑到房前屋后旮旯拐角处寻蜘蛛网,有的网,蜘蛛还在上面,仅织了一半,也被我卷到鸭蛋圈上。蜘蛛迅速逃走,也有一动不动,叮着我看。

一棵柳树上的蝉“吱”的一声,开唱了,另一棵桦树上的蝉开始附和。三,五声之后,众蝉不甘寂寞,纷纷吟唱,一时间蝉声如下雨。

我经不起蝉声的诱惑,抓起竹杠,猫着个腰,屏住呼吸,仔细寻找蝉的踪迹。一旦发现,便蹑手蹑脚向发出声响的树旁靠近。蝉非常灵敏,仿佛知道我的意图,待我靠近,鸣声戛然而止,几滴尿浇在头顶,瞬间无影无踪了。我失望地离开,蝉在别处又唱和起来。

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每次出门,我总能抓五,六只蝉回家。弟弟把它装进罐头瓶里,铁皮盖上打几个孔。一来让蝉呼吸新鲜空气,二来放枕头边听它唱歌。这小东西,很是“坚贞不屈”,连“吱”一声都不肯。没办法,一根细线,系在它脚上,看着他在打谷场上空飞,仿佛《西游记》里的孙猴子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很是得意,很是开心。来贵看傻了,也要拿去玩一下,还说就一下。他绕打谷场飞了两圈,突然,黑头蝉“啪”的一声趴在他肩膀上,他一惊吓,手一松,蝉逮住机会,拖着长线飞走了。“你得赔我们一只蝉”弟弟说。“我又不会抓”来贵自知理亏,接着说,“蝉的空壳皮可以买钱呢?我都检八个了,全部给你”。我表示同意,还送一个蝉给他,并叮嘱他,用线系起来,放蚊帐里,才跑不掉。

雨后初晴,我们去门前的一排柳树下挖蝉蛹。小家伙从土里钻出来,蜗牛一般地慢慢爬上了树干。领头的那一只,还在玩“金蝉脱壳”的游戏。它后背先裂开一个口子,然后是头,嘴巴,前腿,后腿,直到翅膀离开壳体。身体由透明到咖啡色,再到黑色,约莫十多分种的时间,即完成了从蛹到蝉的蝶变。练狱般的痛苦,让它华丽转身,三,五年土中积蓄能量,默默坚守,只为那夏日里的一鸣惊人。这大自然的精灵,这不知疲倦的歌手,我们敬畏并爱上它了。我们面面相拭,都发誓以后不捕蝉了。

蝉是乡村的歌者,蝉鸣是乡村的音乐。它们在夏天肆无忌惮地欢唱,酣畅淋漓地绽放。童年的快乐时光已成历史,蝉声悠扬的夏日是我不能割舍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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