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结局
太祖皇帝初入宫,见宫嫔抱一小儿,问之,曰:“世宗子也。”时范质与赵普、潘美等侍侧,太祖顾问普等,普等曰:“去之。”潘美与一帅在后,独不语。太祖问之,美不敢答。太祖曰:“即人之位,杀人之子,朕不忍为。”美曰:“臣与陛下北面事世宗,劝陛下杀之,即负世宗,劝陛下不杀,则陛下必致疑。”上曰:“与尔为侄。世宗子不可为尔子也。”美遂持归。太祖后亦不问,美亦不复言。后终刺史,名惟吉,潘夙之祖也。
(《随手杂录》)
译文:宋太祖刚进入宫中,看到宫中嫔妃抱着一个小孩子,问她,嫔妃回答说:“这是柴世宗的儿子。”这时范质和赵普、潘美等人侍候在太祖的身边,太祖回头问赵普等怎样处理这个孩子,赵普等说:“杀了他。”这时潘美和一个兵帅跟在后面,只有他不说话。太祖问他,潘美不敢回答。太祖说:“占据了别人的位置,又杀别人的儿子,这样的事情我不忍心做。”潘美说:“我和陛下一起作为臣子侍奉柴世宗,如果我劝陛下杀了这个孩子,就对不起世宗;如果我劝陛下不要杀,那么陛下一定会生疑心。”太祖说:“这个孩子就给你做你的侄子吧。世宗的儿子不能做你的儿子的。”潘美就抱着这个孩子回了家。太祖后来也再不过问这件事,潘美也不再提及。后来这个孩子做到刺史,名字叫潘惟吉,是潘夙的祖先。
述评:这个故事还有另一个版本,说的是赵匡胤进了宫,看到两个孩子,一问是柴世宗的儿子,于是对诸将说:“还留着干什么?”直到看到跟在后面的潘美用指甲掐着宫殿的柱子,低头不说话,才问他:“你认为这样做不可以吗?”潘美回答说:“我哪敢认为不可以,只是觉得这样做于理不合。”赵匡胤这才让人追回已牵向外面的孩子,将其中一个赐予了潘美。对比这个故事,本则则稍多了一些人情味,让人看到权力相争背后少有的一点脉脉温情。相比潘美,赵普等人虽然更能揣度赵匡胤的心意,更能为赵匡胤着想,但无异于铁石心肠,实在令人不堪。潘夙后来是有名的将帅,很有才气,不知听到自己的出身与先祖的遭际会做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