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对鸭子转了一大圈,回来了,被鹞鹰冲散了伴侣的公鸭紧迫在后。难道它还一直以为这不是别个的母鸭,而是它的母鸭,别的公鸭在追它吗?
它那真正的母鸭怡然自得地在水面上清理羽毛,默不作声。这时我的母鸭没有竞争者,独自在追那只公鸭。公鸭听到了它的声音……是不是真是这样:在它们的爱情中,什么母鸭都是一样,只要是母鸭就行!倘若它们韶光的流逝比我们要快得多,同情侣分别一分钟等于我们无望的爱情10年,那又怎样呢?倘若在无望地追寻想象中的母鸭时,它听到下面自然界一只母鸭的清亮的声音,认出那就是所失情侣的声音,于是整片洼地在它就如同情侣一般,那又怎么样呢?
它迅速地飞到我的母鸭身旁,我来不及开枪,它们就交尾了。然后它绕着母鸭游了一圈,算是一般公鸭向母鸭致谢的意思。这时我本来可以从容瞄准它,无奈我回忆起了自己青春似火的时代,那时整个世界在我就如同恋人一般,所以我就始终没有向这只公鸭开枪。
普里什文《大自然的日历》
潘安荣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