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乌云密布的周日,躲在家里读《兄弟》。不想让空调二十四小时开着,怕吹久了对身体不好,于是果断关了。这雨欲下不下,更加让人觉得闷热。“人要是真想死了,总能有办法。”看到这一句,说不上的难受与心酸。人要伤心难受到什么程度,可以忘却身体发肤的痛,去体验向死而生。我的生活之路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也曾经有过自杀的念头,因为一些当时觉得要天翻地覆慨而慷如今看来却不值一提的小事。我出生于八零年代,没有经历过战乱,也没有经历过文革,无法想象那些个年代的无助与悲愤。他们中的很多人,我想的的确确是失去了生的希望,不得不含冤而死,死不瞑目。至于那许许多多被历史掩盖的真相,更是无从得知。再明亮的阳光下也会有照不到的阴影,这或许是无法改变的自然规律。残酷也是一种事实。
小说讲到文革时红卫兵如何整人,比如将“犯人”的双手和双脚捆绑起来,然后将野猫放进他的裤子,裤子的上下都扎紧了,野猫在他的裤子里面又咬又抓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换一种刑法,把人按住了,用铁刷子刷他的脚心,又疼又痒。甚至,让“犯人”把肛门对着立在地上的烟头坐下去,发出了长长的“吱吱”声,一阵阵皮肉烧焦的味道。而红卫兵们则一边命令,一边欣赏,有时捧腹大笑,有时哈哈大笑。与满清十大酷刑相比,会不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呢?我不知道。作者借用苏妈之口说出“人怎么会这样狠毒啊!”表达了作者对六七十年代各种残酷现实的抨击。有人残了,有人疯了,更多的人死了。有的沉湖,有的上吊,有的卧轨,有的将长达二十几公分的铁钉敲进了自己的脑袋。可悲可怕的时代,见证了多少可怜可笑的死法,疯狂荒谬的十年,又掩藏了多少触目惊心的事实。活着的人燃烧自己的灵魂,或将自己掏成空壳……或许,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历史上这段人人都像发疯似的日子,希望再也不会重演。
这是一部老早就听说的小说,好评不少,却一直没有机缘读到。此番接触,确实受到强烈的震撼。小说讲述的是文革时期的故事,两个家庭的破裂与重组,然后再次破裂。死了老公的李兰带着李光头嫁给了死了老婆的宋凡平,宋凡平也有一个儿子,叫宋钢,于是李光头和宋钢便成了题目中提到的“兄弟”。宋李二人性格迥异,但说不上谁好谁不好。有时会让你咬牙切齿,有时又会让你对其产生怜惜与感动。当然,大多数人都是复杂的,复杂到不能用一个好或者一个坏来概括,就像生活中并不全是“0”和“1”一样,更多的是介于“0”和“1”之间的零点几几几。好的作品就是如此,人性都藏在文字中。说到这个零点几几几,想起金鞍时的一个台湾同事,他曾对我讲述过这个理论,让我印象深刻。生活就是生活,跟冷冰冰的计算机不一样,真正的生活往往体现于“0”和“1”之外的那些地方。
《兄弟》内容简介:李光头还未出生,他父亲就因为在厕所偷看女人屁股而掉进粪坑淹死。从此,老实善良的母亲在自觉蒙羞的时光中度日,直到后来与失偶的宋凡平结合,她才从自卑的阴影中解脱。那时李光头年仅六岁,宋凡平的儿子宋钢则只有七岁。然而,好景不长,文化大革命到来,宋凡平被抓坐牢,又被乱棍打死。兄弟俩从此分别,宋钢回乡下与年迈的爷爷相依为命,李光头与病弱的母亲在贫病交加中打发着日子。直到李光头母亲和宋钢爷爷去世,这对异姓兄弟又成了一家子。这时,兄弟俩已长成青年。李光头进福利厂当工人,宋钢也进了五金厂。兄弟俩和睦相处,过上知足常乐的日子。后来,李光头当上福利厂厂长,风头正盛的他开始追求被他偷看过屁股的漂亮女孩林红。无论他如何死缠烂打,林红从没正眼看过他,反而对他身边那位英俊儒雅的宋钢芳心暗许。几经周折,宋钢与林红结婚了,遭受失恋打击的李光头跑去医院做了绝育手术,以示他深爱林红的决心。同时,李光头也辞去了厂长职务,准备下海经商。当他集资筹办服装加工厂的计划落空后,欠了一屁股的债。宋钢娶了林红,过起甜蜜、温馨的小日子。而林光头则成了要宋钢暗中送钱和粮票度日的小混混。李光头要求回福利厂当厂长不成,就在县政府门前静坐请愿,并捡垃圾堆在县政府门前。于是,靠卖破烂的李光头开始还债,并慢慢地富起来。后来,他还跑到日本去做跨国生意,倒卖日本西装,从此一夜暴富。财大气粗的李光头还把县城的所有旧城改造工程包揽下来,使该县最豪华的宾馆、酒家、商场及娱乐场所都非李光头莫属。他成了全县举足轻重的大派人物。而此时的宋钢却成了下岗工人,失业的他只能去做码头搬运工。腰扭伤后,他再也不能干重体力活,只得到水泥厂做袋装水泥的脏活,由于吸入大量粉尘,他又患上严重的肺病。此时,贫病交加的宋钢在社会最底层挣扎,而李光头却不断有女人找上门来说生有他的子女,直到闹到法院出示了他当初的结扎证。聪明的李光头也就趁势而上,大张旗鼓地搞起全国性的选美处女大赛。似乎是为了配合李光头的大赛,宋钢阴差阳错走上街头做起了叫卖处女膜、增强丸等生意。他甚至还做了丰胸手术,到海南去卖丰乳霜,以至从海南归来时,他发现妻子林红已与李光头生活在一起了。最后,绝望的宋钢走上了卧轨自杀之路。
方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