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他们还是初中生,青春的骚动中带着点孩子气,难免由着性子来。这也是天性使然,就像摔了跤忘了疼那样没啥记性,可他们特别警觉,很难被撞见,一旦发现有人来了,他们就不出声了,换了副嘴脸。这群善变者要么如野兽般怒竖鬣毛,要么如花草般信手低眉,但绝不会透露一星半点他们的起止行藏。外人揣测,这个小团体亦难逃勾心斗角、替罪羔羊、屈打成招、威胁恫吓、身心折磨、忍辱负重,但其间的细枝末节却无从知晓,就算偶尔听到只言片语,也因是暗语密令而不知所云。玛瑙红玻璃球儿和邮票成了他们的硬通货,头儿、二当家的口袋里满是“贡品”,“聚义厅”里间或传来惊呼声。我猜想小平房里、闭门不出的画家定不会放过如此好戏,正轻挑帷帘,细绘“群魔”,名曰《“烟囱工”的雪仗,可爱的顽童或猜猜我是谁》。
——《可怕的孩子》〔法〕让·谷克多 刘树坤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