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布莉卡 鸟儿飞 鸟儿鸣
文｜耿振昌
清晨五点左右，东方刚刚出现一丝丝鱼肚白，房前的大核桃树上、皂角树上，屋后的桂花树、梧桐树上、杏树林里就会传来鸟儿的鸣叫声。起始只是一两只鸟的叫声，几分钟后就会热闹起来，各种鸣叫声一股脑拥进了窗户，有长音、短音，有柔和的、激昂的，有低沉的，清脆的，不同音高、不同音质、不同音调的都有， 有时还会参入几声雄鸡高昂悠长的啼鸣声，这种场面就好像鸟儿们正在举办着音乐会。我有些欣喜，就静静地躺在床上，尽情地享受着。高兴时，还会把手机放在窗台上录音，以便随时欣赏，慰籍闲暇时光，或者发送给朋友，共享大自然的赠予，与友人同乐。
每天早上，有这么多的鸟儿在我身边，在我耳旁，为我歌唱，为美好的一天开一个好头。听着美妙的声音，看着这些可爱的小精灵，我觉得应该进一步走近它们，了解它们，让它们走进我的文字里。
我们读“关关雎鸠”、“鹤鸣九皋”，我们听“雄鸡报晓”、“黄鹂鸣翠”、“娇莺恰恰”，但我们是否清楚世界上最早的动物声音来自哪里？据我老师说，鸟对世界是有巨大贡献的。这个世界上最早的动物声音不是曾经主宰世界的恐龙，也不是进化成人类的猿猴，而是“始祖鸟”发出的。它的声音唤醒了山川、森林，河海、湖泊，唤醒了所有的生灵，让世界不光有形、有色，也有了声音，显得灵动迷人了。
我仔细观察了多日，发现周边的鸟儿还真不少，至少也有20多种，最常见的有麻雀、斑鸠、喜鹊、燕子、画眉、杜鹃、云雀和红嘴兰雀等等。
斑鸠，是最多最常见的一种鸟类，形似鸽子。我家附近最多的是珠颈斑鸠和山斑鸠两类。前者因为脖颈上有一圈珍珠一样的羽毛而得名。“咕咕、咕，咕咕、咕”地叫着，富有节奏感，像女中音，浑厚动听。后者体型略大，“咕咕、咕咕”的鸣叫声略显低沉，后音拖拽较长。从声音判断，应该还有几种斑鸠，但就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跟我做起了迷藏或者玩起了遁身术。
杜鹃是一种农时鸟，
常见的有大杜鹃、三声杜鹃和四声杜鹃 ，多见于春节和夏收时节，数量较少。说起杜鹃，就会让人想起“望帝春心托杜鹃”、杜鹃啼血、子规啼月夜的故事或名篇名句，带来一种忧虑和悲伤的情绪来。我们现在不去想这些，只观鸟飞，听鸟鸣。
大杜鹃就是人们常说的布谷鸟，春播时节提醒人们“布谷、布谷”，而四声杜鹃在麦子成熟时又不停地告诉人们“算黄算割、算黄算割”，反复告诉人们别错过了农时，别耽误了收成。真是吃着鸟食，操着人心，是庄稼人的真心朋友。
近几年，画眉特别多，常在低矮的树上、地面，三五成群飞高走低，既躲避着人，又不怎么怕人，始终与人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我常疑惑，画眉是主要的笼养鸟，这么多的画眉鸟究竟是笼养的逃离后繁殖的，还是山上野生的飞出来了？但不管是哪种情况，对画眉鸟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对我们人类来说，也是一件幸事。一只笼中画眉鸟，总是不自由的，叫声也会带有伤感、压抑的成分 ，肯定没有一群自然状态下鸟儿的鸣叫更放松，更有力，更动听。
过去常见的喜鹊，好像走失了几年后又回来了。几只喜鹊，滑过水波一样的轨迹，从远处飞来，专挑高枝落在上边，“喳喳喳、喳喳喳”地叫着。来人时叫得更欢，似乎在用欢快的叫声提醒主人，也和主人一起欢迎嘉宾光临，把热情好客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些日子，我常看到两只肥嘟嘟的喜鹊，在门前的电线上唱着跳着，用嘴在这根线上啄啄，在那根线上擦擦，那五根电线，似乎就是五线谱，而它就是那个自弹自唱的音乐人。
云雀跟斑鸠一样，数量很多，很常见。这种鸟体型虽小，声音却大，能把高音低音、男声女声童声，刚烈的柔和的，急促的舒缓的等等声音巧妙地编排在一起，发出一连串柔美婉转、嘹亮清脆的声音。颜色如麻雀一样暗淡，声音似百灵一般动听；小小的躯体蕴含着冲天的能量，朴实的外表激昂出华美的乐章，真是一个人小本事大的小精灵。
在这些鸟鸣声中，我听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声音，这是一种只存在于山上，存储在我记忆里的声音。
过去，我们上山的时候，常见到一种小鸟，敏捷地穿梭于灌木丛中。见有人来如临大敌，好像侵占了它的领地似的，恶狠狠地发出最严厉的警告：“咕噜噜，滚回去！咕噜噜，滚回去！”全然不顾上山人的忌讳。
而今，它来到了村庄附近，声音似乎也柔和了，不再以命令的语气让你“滚回去！”，而是请求、规劝“你回去！”。多么识时务，明事理，知进退的鸟呀！
在这么多鸟中，我最喜欢的还是红嘴蓝鹊，虽然不算很多，但天天都可以看到。有时两只，有时会有四五只，或在树上，或在屋顶。早上和傍晚时分，还会看到一群从天空飞过。它并不怎么怕人，我曾经近距离给它照相，录视频，它都很给面子、很配合。它一身华贵，柔美若仙鸟，却游弋于烟火人间，无怪乎人们称它为平民化的凤凰。它起飞时先弯曲双爪，降低身位，尾翼下压，协调展开的翅膀，上下扇动几下，腾空而起，姿态非常优美。它飞行时多为滑翔，飘然而去，帅气潇洒。
我常常思索，鸟儿为什么爱在早上鸣叫、歌唱，是不是要用歌声驱赶黑暗，迎接黎明，拥抱朝阳；要用歌声驱除烦恼，寻找开心，让一天有一个好的开端。
鸟儿的叫声为什么这么清脆，这么嘹亮，这么动听？是不是在回报自然，感谢自然，歌颂自然呢？
我想，应该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