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江南

忆江南
文|陈宝文

壬寅年正月,祖国的北疆仍然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即便是大东北的最南端,纵深于黄渤海之滨,素有北方天涯海角之称的大连,也是冰雪依然肆虐,寒风凛冽,毫无春的气象。可文人墨客们且急不可耐地早已将草长莺飞的春意在笔下“闹”了起来,已然是绿波荡漾、鲜花盛开、姹紫嫣红、春色盎然了。从时序上看,由南向北铺展开春的画卷,确实如此。我由此感叹,我们幅员辽阔的大中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是何等的神圣雄伟壮观!十里不同天啊,况且何止千万里呢,同一时间里存在着春夏秋冬四个季节,就不言而喻了。这是多么令人神往魔幻的世界,多么美好瑰丽的祖国大家园啊!

在冰雪尚未消融的时日里,我在北方遥想渴望江南水乡的旖旎风光。是的,好生想念呢,有些迫不及待、刻骨铭心,犹如想见到故交的感觉。杨柳本是平常树,长在西湖便不同。我喜欢看苏堤杨花柳絮飘飘洒洒如春雪飞扬,我爱听江南人吴侬软语呢呢喃喃如吟歌咏唱。锦缎蚕丝般的细雨浸润青蓝苔鲜的石板上,淑女们手擎油伞优雅的如在阡陌上度步,款款而行,雨打芭蕉的节奏韵律清净柔和动听,声声入耳,这景致只有江南才有。

我在眷恋江南旅行的过往时,总是孤芳自赏地翻看自己的游记和照片,多次游苏杭的情景便清晰浮现在眼前。

那年,那月,那日。我坐着绿皮火车,轻松愉快慢慢悠悠从上海至杭州。一路上尽览江南水乡秀色,路边的村落、渔塘、翠竹、小桥流水、古道夕阳、秦淮人家、烟花柳巷、犁田水牛、鸡鸭鹅狗尽在眼前,那景致就是一幅幅江南水乡气韵生动、精美绝伦的画卷。

难怪唐代大诗人白居易能够写下这样诗句:“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

我的重游是九年前的事了,紧张而急促,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忽然间女儿说:“我们去上海、杭州旅游”。

顷刻间就成行,且是自家组团前往。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杭州素以风景的秀丽和物产的丰美著称。虽然是多次光临,但与家人同行还是首次,景致,心情,叠加的美好。

西湖的柔美与壮丽,古往今来文人雅士早已留下诸多不朽的诗篇,我们拿来抒怀便是。苏轼有一首《饮湖上初晴后雨》,在众多的咏湖诗中,堪称绝唱:“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抺总相宜。”此诗是苏轼在杭州游西湖时所作。从此以后,西湖便有了一个别称:“西子湖”。

七千多年前,西湖为钱塘江的一个浅海湾。南面的吴山和北面的宝石山相对,是环抱这个海湾的两个岬角。由于长江、钱塘江和附近群山中的溪流带来了许多泥沙,不断堆积,塞住湾口,使沙洲增长,最后连接成陆地,其内侧便形成了一个泻湖。因湖在城西,遂名西湖。

西湖景点众多,古人说:“杭州西湖四百八十可游处,三万六千堪醉诗”。

宋、明时期有诗人归纳为“西湖十景”,并以景入诗,因景作画,因画命景。不知造就了多少画家和诗人。

只要坐上游船行至湖心岛上,极目远眺,苏堤春晓、断桥残雪、雷峰夕照、麯院风荷、平湖秋月、柳浪闻莺、花港覌鱼、南屏晚钟、三潭映月、双峰插云等美景便尽收眼底。

西湖的景色四季不同,晨昏各异,总是烟水渺渺,绿波盈盈。

我们这次是乘坐观光车游苏堤。苏堤贯穿西湖南北,堤上有映波、锁澜、望山、压堤、东浦、跨虹六桥等景致。沿堤遍植桃柳,虽没有看见桃红,但柳绿正逢时,翠绿欲滴,十分可人。

以前,我正值初春游此,六桥烟柳笼纱,莺声和鸣动人。

“断桥残雪”的景象恐难再现了。很久以前的冬末春初,积雪未消,桥的阳面冰雪消融,阴面却是铺琼砌玉,远远望去,疑是断桥。也许是成为一种传奇佳话了。其实,断桥是白堤东端的宝祐桥,因孤山来的白堤至此而断,故名“断桥”。

“麯院风荷”处在苏堤虹桥西北五大荷池,栽种着红、粉、白各种荷花。

这次我们看到的是滿池丰硕荷叶,沒有宋人杨万里题咏的“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時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其实,诵读诗句,听景亦足矣。

途经“楼外楼”时,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楼外楼”里流光溢彩、金碧辉煌。厅堂内雅士富豪们在推杯换盏,一派歌舞升平的繁荣景象。

几百年来,久负盛名的“楼外楼”经久不衰,周恩来总理曾多次陪同外宾在这里频频举杯。曾几何时,我也有幸在这里享受过精美的夜宴,大快朵颐的情景犹在眼前……。

个体的荣辱盛衰在历史的长河中转瞬即逝,时代的繁荣昌盛总是在不断延续。

匆匆忙忙中,惜别两朝六大古都杭州又九年有余。

在北方万木萧瑟的残冬余雪中,忆江南绿水青山,岂不是赏心悦目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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