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aimer)与毁灭(abîmer)之间,
我父亲说,
只有一个字母的差别,
美丽的、小小的“b”。
新浪潮 · 法国
2019年3月29日,著名电影导演、艺术家,有“新浪潮祖母”之称的阿涅斯·瓦尔达(Agnès Varda)去世,享年91岁。 当所有人都在赞叹她旺盛的生命力和创作力时,她表示:“我确实要准备说再见了”。
三年后的今天,当我们想要回顾那段浪漫又奇妙的年代,想要探寻那段法国电影史上高潮迭起的时光时,不如从这本书开始,一起共度一场以二十世纪法国电影做帷幕的,爱与追寻的故事。
《祖与占》
《四百击》
《午后之爱》
《慕德家⼀夜》
《五至七时的克莱奥》
我的故事从上个世纪的巴黎开始……
内容简介
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的巴黎。
吉尔·赫克特打生下来就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他的父亲是有名的剧照摄影师,与侯麦、特吕弗、夏布洛尔等众多新浪潮导演合作过,但吉尔和父亲的关系始终冷淡而疏离。父亲猝不及防的过世也带走了母亲的秘密,吉尔对自己的身世越发好奇。出于虚荣心,也出于父亲的职业,他始终相信自己的母亲必然是某位电影明星。
随后,他开始在幽暗的电影院一部部回顾当年新浪潮的佳作,试图找出他的母亲。一场电影院的邂逅让他陷入一段热恋,麦莉丝是联合国的翻译,同时也是一名妻子和母亲。在欲望与挣扎之中,母亲的身世也逐渐明朗:火红色的头发,精神病患者,纵火案的逃逸凶手。这一切特征都使他想到自己的情人,他惊恐地发现麦莉丝竟与自己的母亲如此相似……
赫克特父子的故事将带我们重新审视现代人亲密关系中的种种精神困境,这困境中有混沌与痛苦,也有甜蜜与慰藉。此外,它暗示了一种新的可能性:亲情之痛与爱情之痛也许始于同一种痛,是同一个问题的两种结果。于是我们终会发现,理解爱情,就是理解亲情;理解他们,也是理解我们自己。
作者简介 · 埃里克·福托里诺
[法] 埃里克·福托里诺(Éric Fottorino)
1960 年 8 月 26 日生于法国尼斯,记者、作家。2007 年至 2011 年间任《世界报》主编。法国新闻周刊 Le 1 与季刊杂志 Zadig 的创刊人。1991 年,他的第一部小说《罗谢尔》(Rochelle)出版。目前,他已有各种体裁的三十余部作品得以出版,并获得多个欧洲文艺界奖项。
福托里诺的父亲是摩洛哥犹太人,母亲生于一个极端的天主教家庭,他自幼由母亲抚养,九岁时有了继父。童年经历始终影响着他,对爱的渴望、对现代人疏离姿态的反思给予他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他的笔触温柔细腻,优雅与诗意并存,是法国文学的典型代表;小说语言的镜头感极强,呈现的不仅是故事,更是一种情绪,堪比侯麦的《六个道德故事》。
本书是作者首部引进中国的作品,该书于2007 年荣获法国费米娜文学奖(Prix Femina)。
译者简介 · 陈雪杰
陈雪杰
生于1986年,华东政法大学讲师,上海市法学会法律翻译研究会理事。武汉大学法语语言文学学士,法国佩皮尼昂大学法学硕士。旅居法国数年。译有米歇尔·福柯的《惩罚的社会》《刑事理论与刑事制度》等。
推荐语及读者评论
《爱、毁灭、新浪潮》是在逐渐消失的电影世界的梦境与现实间书写的一部关于爱的小说。
—— Jaqlin
《爱、毁灭、新浪潮》是一个非传统的爱情故事,同时也是一个让人想起帕特里克·莫迪亚诺作品的侦探故事。叙述者在小说中自由地引用了巴黎市中心的地点。新浪潮电影在叙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Dr Tony Shaw
埃里克·福托里诺的写法“老派”,优雅、谨慎、细腻。他懂得如何传递文字的力量。当他描述爱人的肌肤纹理、光线里的灰尘……我们都会觉得在看电影,一切都是感官的。
——Jacques Poletti
埃里克·福托里诺讲述的是再平常不过的故事。但他是以灯光设计师的身份来讲述的。他悄然地为我们照亮了恋人之间的一些细小的瞬间。
——Bernard
精彩书摘
在我看来她像一片寂静的大陆,什么都无法阻止她偏航。不可能关乎爱情,但这已经不再重要了。麦莉丝呼吸着对爱的渴望与死亡,而有时候这死亡就是紧随渴望而来的。
仅仅是出于我们二人之间的友情,她坚持用“友情”这个词,她才接受“像蝴蝶一样被钉上别针”。
我需要她,我渴望她,我想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消耗在她身上。我一想到麦莉丝不在,时间对于我就是痛苦的煎熬。我想要昏厥过去或者昏睡过去,并且只能是她来把我唤醒。我在自己的书架上抓了一个父亲的记事本,随手翻到一页,偶然间看到一段平日里觉得无关痛痒的话:“在灯与手之间,有一条线。”线断了。
“人们不是点燃一场大火”,我的父亲曾写过。在晚上的幽暗的光线中,麦莉丝的头发像一个火场一样燃烧着。
我在哪里读到过,说人类的心脏在一生中能够跳动四十亿次?我希望麦莉丝的心跳慢下来,她的心跳像一只贴着我超速击打的鼓。麦莉丝像灯芯一样在消耗着自己。
她说:“我每一分钟都会变老。”她的大事就是死亡。她的嘴边总挂着破碎的命运;阿黛尔·雨果、弗吉尼亚·伍尔芙、马丁·伊登,似乎这些人活着就是为了让死亡的时间提前到来。她忍受着不治之症的痛苦,这痛苦推动着某些女人总是想要离开她们自己所在的地方,去生活在别处。她寻找让人感到疼痛的文字来阅读。倘若我问她在读些什么,她会引用一位忘了名字的作家的一句话来回答:“很久以来,我的枕边书就是一把手枪。”
“不要离得太近。”他对我喊,我却从来都不太理解他是想要我远离他还是灯光,而他和灯光最后总是合二为一。在两个地铁站之间,我想到麦莉丝,我对自己重复说着让·赫克特的话:“不要离得太近。”
我被催促着证明我的爱情,我表现得就像一名被海关讯问的游客一般,面对着“您有什么需要申报的?” 这样的问题,我回答说“没有”。这名游客一无所有,除了到处尾随着这名女子的爱恋,无论她去奥斯陆还是其他什么地方,这份爱恋都尾随着她,为了把那些日子和小时蒸馏出来,因为时间——他们分开的时间,就是他们的苦楚。
她跳过与她的丈夫一起去奥斯陆的原因,说了一句十分文艺的话,肯定是她在自己钟爱的那些英国旧小说里读到的:“对于那些相爱到遍体鳞伤的人们来说,距离是一种微不足道的保护。”但是她仍然爱我,前所未有地爱我,永远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