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看了《漫长的告别》,雷蒙德·钱德勒的一部侦探小说,好看。
五十年代的好莱坞,勇敢侠义的侦探马洛和一个萍水相逢的“酒鬼”朋友特里惺惺相惜。特里卷入一桩谋杀案,马洛相信他并帮他远走墨西哥。马洛得知这位朋友在异国他乡蒙冤自杀,就替这“去世”的朋友两肋插刀,查明真相,还其清白。故事最后马洛最后发现特里没有死,却也不再和他喝酒,因为“他也不是以前的那个特里”了。
每个人都在寻找“别人里面的自己”,似乎在你里面的那个部分,只有TA才能够激发出来,所以才显得珍贵和无法替代,以至于无法或者很难接受对方的离开,就像艾琳无法接受保罗(特里)的变化,但马洛可以接受特里的变化。
人与人的每次相遇,即是“寻找别人里面的自己”,同时也是“给予别人一部分自己” 。侦探马洛从一开始就帮助萍水相逢的特里,正是这故事最动人之处;马洛和特里最后的告别,也似乎是人能够想到的最美的结局。
相对于谋杀而言,“告别”虽然悲伤,却不残暴。对方带走了你的一部分,走的越深,带走的越多。什么都从你里面带不走的人,其实也就无所谓告别。
“说一声再见,就是死去一点点”是《漫长的告别》中的名句,相比圣经中“凡为我丧掉性命的,必要得着生命”的宣告,还称不上决绝。
无论经过多少次的练习,告别总是令人心碎。然而,我们不仅免不了与人告别,还要经历与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告别,最终我们的灵魂还将与身体告别。当“我”一点点地与各样东西告别时,“我”当反思:没了这样,我是谁?再没了那样,我又是谁?最终连身体都没有了,我魂归何处?
“相遇并给予对方一部分自己”的故事原型,在伊甸园中可以找到,上帝按照自己的形象造人,就是“给予人一部分自己”。这意味着人只能在上帝里面才能够找到最好的自己——上帝的形象。人与人的共振,也来自于拥有这个这个共同的形象来源。
人的生离死别,其实原本都是不必要的,一切都源于人与上帝的告别。好消息是上帝之子寻找失丧的灵魂,要恢复人里面的那个“上帝的形象”,或者说再一次把上帝的形象放在人里面,由此重建人和上帝的关系,进而重建人与人,人与世界的关系。
福音故事为一切的“告别”提供了一条出路——在上帝那里寻回失落的自己与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