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记丁玲》 :沈从文与丁玲

在极愚蠢的政策下,死者死矣。然若果稍能自强不息、知对现状有所不满、敢为未来有所憧憬的作家,皆如此一去无踪,生存的,则只剩下一群庸鄙自熹之徒,当全个民族非振作无以自存的时节,还各装模作样,以高雅自居,或写点都市文明浮面的光色,或填小词造谣言以寄托其下流感情。

——沈从文《记丁玲》

读《记丁玲》
文/悠然

来源/森林21天共读群

编辑/小森林

这本书写于一九三三年,背景是丁玲被传失踪,两年前胡也频被秘密杀害,两人都是沈从文的密友,难得见他的文字里带着愤怒。

传说丁玲与沈从文晚年因这本书交恶,这不是1933年写文章时的情形,撇开不谈。
我把书当小说看,沈从文写实的笔风呈现了那个年代革命作家是如何养成的。

最初胡也频与丁玲单纯地为了爱情在一起谋生活,过的是清寒纯美的日子。

“一种有秩序的生活,似乎正在有意识的逃避到这两个人,故总永远使两个人同小孩子一样。然而也正因为两人这分天真性情,才作成了两人此后的命运。丁玲女士早把一个妇人所必需的家务趣味与娘儿们计米较盐屯私房赚小钱的妇人当然性情失去,故两个人同时把成为俗人的机会也失去了。两人性情天真处,应遮盖了两人因天真而作出的荒唐与疏忽行为,因为它是美丽的,正如他们的天才一样,在俗人不易发现,不能存在的。”

那时丁玲看的是《茶花女》、《人心》、《父与子》、《马丹波娃丽》(包法利夫人),写出了《在黑暗中》、《莎菲女士日记》。

“两人那时节还只明白自己应当如何,方能把自己弄好,并不明白社会应当如何,方能把社会弄好。”

当时的大环境如此:“上海商人所支配的书业,则大半只在把一切作者,随时改成各样入时面目以引诱读者,作为赚钱牟利的张本,因此十年来的中国新文学,除掉一些不足道的新海派文人与永远皆在那里转变的投机分子外,也就正只是用着一批身在上海为商人帮闲而活着的闲人、一批置身大学顽固迁腐的教授,各自扮着种种小丑姿势,以个人生活上的恩怨与个人情感上的爱僧为基础,展开了理论的场面。”

胡也频与丁玲都是希望能做一些事情去改变现实:“我们现在只尽我们能够做到的做去,这里不容许个人对于成败过分作计较。个人牺牲不足道,因为这是创造一页新的历史,是社会,不是个人!不要为我们担心,你来,你就明白我们是很穷困,但是却很快乐的。”

沈从文是不赞成文学与政治有太多的牵连的,对胡所面临的危险有所预见,但胡也频与丁玲对他的这番见解都带着嘲讽的意味。后来胡也频秘密被捕,沈从文和丁玲多方营救未果。此时丁玲刚生下幼儿。但对胡的死表现得沉着刚强。

胡也频与丁玲

此后丁玲遇到了她的第二个伴侣,沈从文的口吻里这男人并不配丁玲,当然他认为胡也配不上。丁玲也认可这只是一种依托,她累了。丁玲说:“你明白我,就也应当知道我不满意做一个‘情人’业已多日了!”

沈从文听从命运:“一切人都在那里用自己一分观念决定自己的命运,既明白每人因生活不同,观念也难相同,或者就应当各人沉默守分,尽时间来说明各人的命运得失了。”丁玲则是天生的革命者,晚年分歧我猜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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