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编辑 夏洛
每天共读好书,与森林有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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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忙送孩子,忙工作,走路都在回信息。开始动笔时已经十一点差五分了。最近作业完成情况不太好呀!长大了,终于不用请家长,不怕回家挨打,不用写检查、罚站。结果呢,所有的身份自己一个人兼,还是躲不了受惩罚。
我对自己不满意,心里就会晴转阴,一天的初始模式就会不太理想。
昨天傍晚可不是。天到了八点还没黑,心就像个小狗一样汪汪叫着要出去。窗外乌鲁木齐迟来的春天在催我。
黄昏和清晨是一天当中我最喜欢的时间块儿。天亮着,和黑着,最大的区别在于视界的远近。天由黑而明,你若在那趋向明的时间广场上,总有种截然独立的感觉,可以面对面地感受到世界伸懒腰、笑嘻嘻的样子。天由明而逐渐暗淡,你若走在天空下,就像随大地一起步入一个宫殿,一路上百般风情,之后还有奇异景象。
昨晚,我听从了天地的时间安排,随机而动,步入黄昏。
晚高峰已经结束,人始而悠闲。我从闹中取静的院子和巷道走入正街,不断地和下班回家的人擦肩而过。我是一个正在每天动笔的人,他们盲不所知地成了我心里的印象派画作。一闪而过,一闪而过。路口停着一辆崭新的白色越野车,三个人围着车幸福地欣赏。嗯不错,空间好大,还是尼桑发动机——其中一位年约六十的男人背着手说。另两位女士,估计就是母女了。她们上了车,早早地扭亮了左边的转向灯。洁白的车身,没有贴防晒膜的透亮的车窗,暗街里醒眼的黄色转向灯闪。短暂的,新的快乐,像只小绵羊,迈向城市的街道。
卖手机的商铺有些还亮着门头,新手机似乎永无止境,他们不为起名字发愁。玩手机的小伙子三三两两地坐在里面晃眼的白织灯下,他们熟悉那些型号,价格,微小的差别,但却不那么确定一切都在下沉,随着时代和夜。
便宜的时髦,在水果店一样的服装店里向人们出售。裤子一摞一摞摆在台子上,一条和两条价格不一样。我已不喜欢为买裤子而花心思,那些花花绿绿的T恤、牛仔衣和瘦腿裤,无辜地被冷落,我一点也不同情。
天已经黑下来,我后悔自己没有望着它一路走。然后就这样突然失去了远方。在城市里,远方在上面,在高处,在风里。我错失了它,下回要赶快找一个高高的地方,看着天和地合为一体。我知道小王子为什么喜欢看落日呢,因为我也喜欢。可我也知道他为什么喜欢看更多的落日,喜欢小小的星球,一切都那么一目了然。
我们为什么喜欢读诗呢?
一首好诗,像一盘总是没下完却还想继续的棋。它静美地等,你优雅地走。而我喜欢走走停停,诗也喜欢,我相信。
最后给大家一首特朗斯特罗姆的诗,名字叫做《早晨与入口》,我可以欣赏第三行和第四行,像欣赏两片叶子,所以几乎棋局就停在那里,你也试试:
海鸥,太阳船长,拿着自己的舵。
它身下是海水。
此刻世界仍在沉睡,像水底
色彩斑斓的石头。
不能破解的日子。日子——
就像阿兹特克族的文字!
音乐。我被绑在
它的挂毯上,举着
手臂——像民间艺术里的
形象。